天妖佐助 第六十八章 月夜解惑

朦胧的辉月高高的挂在遥远的九天之上，洒下了银白的月光，将夜的漆黑驱除。
夜，已然深沉，神无独自一个站在湖边上，看着水中倒映的那一轮银月，默然不语。
沐浴在月光之下的神无好似变为了石像一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若非看到他那宛若星辰般深邃的瞳孔的话，只怕感受不到他身上的生命力。
在这个清冷的夜里，万物俱籁，连欢乐吱叫着的小虫们也在冷冷的寒气中早早沉寂。
在这一时刻，陪伴着神无的，是那同样孤寂的水中映月。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神无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看着湖中的映月，这时候，天际的辉月已经从边际跑到了中间，说明了时间的流逝。
“踏踏踏”
脚步声突然从神无后面响起，打破了夜里的沉寂。
或许思绪仍在九天之上伴随着月色神游着，神无的躯壳仍然没有反应的注视着湖中，对于身后的脚步声没有一点反应。
很快，脚步越来越近，片刻之后，黑暗中的来访着便在月光的映照之下露出了真面目。
一头与月光遥相呼应的白色发泽，淡然的让人不由感到宁静的气质，未施粉黛的素脸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迷人，宛若辰星的瞳孔中闪动着深邃和智慧之光。
“你来了？”
“我来了！”
像是排练过千百遍一样的，两人心有灵犀的做出了问答。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无缘无故的恨，也不存在无缘无故的爱，任何有智慧的生物在做出决定之前，都会按照心中的目的来执行。
即使是大公无私的圣者，也是会怀着拯救他人，或是救赎的崇高思想来做出动作。
不管是哪个世界，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总是会以情感或是利益为纽带来联系，而后做出相应的行动。
天上或许真的会掉下馅饼，但又怎能知道那不是足以砸死人的凶器呢？
上白泽慧音，继承了白泽血脉的人类，有着人类和妖怪两种形态的半兽，作为妖怪顶点的她，只要不惹上类似风间幽香这样的顶级大妖怪的话，那她的安全绝对没有问题。
而作为明晓万物的白泽，她又怎么可能惹上那样的祸乱呢？
再说了，作为知天命的神兽，如非必要的话，没有人会希望惹上这种麻烦，……即使世界顶级的强者也不例外。
作为神兽白泽，其血脉天生便是高贵无比，即使还未到大妖怪的程度，她就已经可以开始接触到法则了，这一点，甚至连神无也无法和慧音相比。
也就是说，不存在什么皓致和瓶颈，对于普通妖怪来说九死一生的晋级，对于上白泽慧音来说，是轻轻松松就能踏过去的问题。
而慧音现在欠缺的，只是与神无一样缺少积累而已。
作为大妖怪触手可及的慧音，不去隐蔽着积累力量，晋级大妖怪，反而踏足了尘世。
如果说慧音和柳生源首之间的关系很好的话，而慧音正是柳生剑圣请出来的，那神无也无话可说。可是，柳生源首讲述给神无的可不是这样的事实。
不久之前，慧音方才到出云都城找到了柳生源首，她说她可以劝说神无，劝说她接过柳生源首的责任。而神无的问题，她也有办法解决。
在慧音显示了白泽身份之后，柳生源首方才带着慧音来到了神无这边。
而在此之前，柳生源首和上白泽慧音未曾见过一面，也没有任何的交情。
即使神无能够感受到上白泽慧音释放的善意，但这份来历不明的目的还是让神无迟疑，……对于即将晋升大妖怪的慧音来说，有什么东西比她的晋级更加重要的呢？
无论慧音是好意还是恶意，但决定作为下属的她，这份隐藏，是不可能被神无所接受的，也是不可能被任何上位者所接受的。
这就像是定时雷一样，横亘在神无的心中，如果现在不早日解决的话，那总有一天它会爆炸，然后或许会毁了神无和慧音两个人。
所以，在这个时候，神无一个人出来了，甚至连幽香都被神无劝在了家中。
神无不相信，以白泽的智慧会无法感受到自己的想法，……如果说慧音并没有到的话，那不管怎么样，神无都不会允许身边存在着这样的隐患。
慧音终究还是来了，这也是白泽一族的传承，……对于君主的想法，白泽一贯都是了然于心的，无论如何，不会去违逆和扭曲上位者的行动，这才是能知万物的白泽一族能够安然的保存至今的因由。
其实在慧音来的时候，神无心中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他也不相信，有着那样悲悯良善之心的慧音是怀着某种目的来的。
作为宅男，神无虽然知识储存丰富，但论起实践经验来说，那就少之又少了。
在慧音到来了之后，青涩的神无却陡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欲言又止，神无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尴尬的红色。
轻轻的笑了，在纯净洁白的月光之下，像是昙花一样绽放的美丽笑容，让神无的瞳孔中都不由的闪过迷醉之色。
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收回了目光，但神无脸上却更显的尴尬了，嘴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素脸上淡淡的轻笑着，对于神无的反应，慧音心中突然感觉到很有趣。
不过她也没让尴尬的气氛继续下去，面容正色下来，直接的看着神无说道：“神无，你觉得我这次为什么要出山呢？”
表面虽然平淡的摇着头，但神无心中却严肃了起来，他知道下面的话题将会关乎到自己的未来。
“换一个问题吧？你觉得不将任何东西放在眼中的花之暴君为什么会救下你呢？”
撩了撩耳边的白发，慧音淡淡的声音却宛如炸雷一样在神无心中响起，打破了他的平静。
“什么意思？”听到慧音的话，神无的脸色陡然的变了，目光如剑一般看向了慧音。
看着神无激烈的反应，慧音轻轻的摇了摇头，淡然说道：“这个问题或许早就放在你心中了吧，神无，作为大妖怪的风间幽香为何对你是特别的”。
勉强将心中的波澜平静下来，神无直视着慧音，有些焦急的问道：“说吧，将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你知道吗？神无，你是个特别的存在”，慧音淡淡的说道，其声音中却隐藏着羡慕。
在神无疑惑不明的目光下，慧音心中叹息一声后，继续说道：“虽然我也不了解原因，但神无，我能够确定一点，那就是这个世界对你存在着善意，你获得了世界的喜爱。而作为自然化身的幽香同样继承了世界对你的这些善意和喜爱”。
看着神无微变的脸色，慧音继续解释道：“当然，光这一点还是无法影响到风间幽香这样的大妖怪的，不过或许有着这样的原因，也或许是出于好奇吧，或许还有别的原因，所以幽香刚开始对你是特别的。而后的事情就不用我说了，作为当事人的你应该更加清楚吧”。
“恩”，神无闭上眼睛，默然不语，心中一直存在的疑虑瞬间消逝，想起幽香对自己毫无保留的爱和容忍，神无心中突然的升起了一阵的愧疚。
“那么，你呢？白泽小姐”，过了半晌，神无心中逐渐平静了下来，目光看着慧音继续的问道。
“神无，你知道世界的善意意味着什么吗？”说着，慧音的声音中出现了丝丝的激动和羡慕，“秉承天意的天命之子，我可以以白泽的名义保证，受到世界喜爱的你绝对是这个时代的主角”。
“也就是说，无论你想要做什么，都会有天命加身。若你欲治世，那你便是千古不出的王者，若你欲救民，那你便是流传清史的圣贤……”
“而辅佐圣人，那便是我白泽一族的责任，圣人出，当奉书而至，这也是白泽的宿命”，慧音目光灼灼的看着神无，等着他的选择。
“若我为王，如何？弃之，又如何？”
没有预料中的激动，神无心中异常的平静，脸上也淡然的看着慧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