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十年之前

　　月小白看完论坛之后陷入沉默。
　　他心里轻松了一些，这就像在打一局排位赛，当你发现排到的队友都挺厉害的时候，也会松了一口气一样。
　　长久以来，系统同样给他带来很大的压力。而今天，这种压力被很多人一起分担了。
　　他望向窗外，回忆十年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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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2051年9月13日。
　　深夜，11点30分。
　　一位男子正坐在阳台上，他望着外面的世界，双目没有焦点。
　　男子二十五六岁的样貌，看上去斯文清秀，他眉宇间带着忧郁，双眸如深潭古井，平静中含有冷漠。
　　这种眼神不应该出现在年轻人身上，这是经历过很多磨难后，对世间所有事情都无所谓的态度。
　　他叫九月，也是在九月份出生，今天是他26周岁的生日。
　　不过在此之前，除了一些客服之外，他还没有收到过任何一条祝福信息，显然他并没有什么亲朋好友。
　　当然他也并不在意这些，二十六年来他过的的生日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九月手上握着一枚硬币，硬币的材质并非是金属，而是似石如玉，通体清幽，正反两面都有着他从未见过的图案。
　　这枚硬币是一把钥匙，它连接着一个名为魂渊的游戏世界。
　　这是他在精神力协会的一个‘朋友’寄来的，说是朋友，其实二人只见过一次，曾经一起听过同一个故事罢了。
　　对方在偶然间了解到九月也喜欢玩游戏后，便神神秘秘的说，会送给他一个礼物。
　　“魂渊？”
　　九月皱着眉用手抛着硬币，得到这枚硬币之后，他在网络上没有搜索到关于魂渊的任何信息，直到现在他还在怀疑这是对方的一个玩笑。
　　据那位‘朋友’说，魂渊是一款神秘的高自由的虚拟现实游戏，它可以极大限度的锻炼玩家的精神力。
　　后一种是最吸引九月的。
　　现如今，人类的科学到达了一个瓶颈期，有一些科学家便把目光放在了人类本身上，精神力便是其中的一个领域。
　　精神力俱乐部，精神力协会，精神力专家等等也因此应运而生。
　　不过这其中并非是绝对安全的，精神力的构造太过复杂，稍有不慎就会对身体造成危害。
　　九月就是一位受害者，他的精神力很强，强到整个精神力协会都无人能出其左右。只是他比较低调，除了目前挂名第一的那位，也就是送给他钥匙的那个‘朋友’外，没有其余人知道他的精神力强度了。
　　但这强大的精神力，给他的身体造成了严重的负担。
　　他的身体无法承载精神力的强度，以至于非常虚弱，手无缚鸡之力完全可以用来形容他。
　　而且他每一天都会头痛，每一晚都难以入眠，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很多年。
　　直到他摸索着，把一部分精神力封印之后，才好过了一点。否则最多再过两年，他就会成为第一个因为精神力过强而死亡的人类。
　　“希望真如你所说，进入魂渊后精神力将不会再威胁现实中的身体。”
　　他头枕着手臂，看着夜晚的天空。
　　那儿有一道道绿色的红色的线路，是飞车行驶的航道。天空中五彩斑斓，全都是一辆辆闪耀着光辉的豪车，唯独本该有的星辰，却一个都看不到。
　　他在等时间。
　　进入魂渊世界的条件非常苛刻，它是今天晚上12点0分0秒准时开放，但据那位朋友说，他只有一分钟的时间进入魂渊，过了一分钟后，极有可能会因为注册的人数过多而无法登陆。
　　九月看了下手表，11：52了，还有八分钟。
　　他起身回到房间，躺在床上。
　　旁边的手机亮了一下，来了一条信息并自动转换成语音：“生日快乐。”
　　“嗯？”
　　他朋友不多，能记得今天是他生日的更少。
　　当他拿起手机，在看到对方头像的那一刻，他有些恍惚。
　　来信者是他分开了三年多的前女友，也是他的初恋，二人上一次的联系还是两年前。
　　“你还好吗？”对方又发来一条信息。
　　“还好。”九月回了一句。
　　他心中烦躁，本不愿回复，但终究过了那个意气用事的年纪。
　　二人异地恋五年半，也曾经有过海誓山盟，互相托付终身，他把对方看的很重要，比自己的生命也不差。
　　他曾以为两人以后的生活会像双方所规划的那样所美好，为了这个，他甚至答应对方自己以后都不会再碰精神力。
　　他以为二人的感情情比金坚，甚至上升到了亲情的程度，但他错了。
　　那一天她说：“我们不适合，分手吧。”
　　当时他表现的很平静，只是问她：“你想好了吗？”
　　“嗯，我昨天哭了一晚上，我累了，我们真的不适合，互相放手吧。”
　　“如你所愿。”
　　后来的他，没有他那天所表现的那么平静。就像整个世界都在远离，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心痛，也是第一次知道了心痛到底有多痛。
　　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被对方删除拉黑，他找到了对方的闺蜜，询问她目前的状况。
　　她闺蜜说，挺好的，新男朋友也很照顾她。
　　新男朋友，呵……
　　他曾经对她说过一句话，‘你所矗立之地，就是我心中的圣地。’
　　这句话，轰然崩塌。
　　“最近都还顺利吗？”手机上又来了一条信息。
　　“顺利。”
　　“那就好。”
　　“嗯。”
　　“工作怎么样？还在k市吗？”
　　“在。”
　　“我现在有一个很好的k市朋友，有事的话我可以让他帮你忙。”
　　“你说的帮忙是指？或者你认为有必要说这句？”她总是这么轻易的，能让他平静的心湖泛起波澜。
　　“可能我不能免俗吧，人总会遇到难处，我觉得有必要。”
　　“下次再聊吧，我要玩游戏了。”
　　“好的，你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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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间对接完毕，正在降临魂渊，请玩家调整状态，集中注意力……”
　　“倒计时5秒，4秒，3秒，2秒，1秒。”
　　“降临成功，欢迎来到魂渊！”
　　“任务1开启，寻找载体，当前进度未完成。”
　　“任务2开启，吞噬亡魂10，当前进度0。”
　　“任务3开启，进入生者世界，当前进度未完成。”
　　暗灰色的天空，没有任何明亮的光线，可视距离严重缩短。
　　朦胧之间，脚下是一副无边无际的白骨荒地。
　　凄厉的风声，毫无停歇的从四面八方响起。又似乎并不是风声，而是灵魂的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