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门户时代

　　互联网人怀念的1998，通常是以1998年的新浪故事作为开头的。
　　那一年的法国世界杯，四通利方把最出名的体育变成了新闻的子集，再让新闻频道成为了首页，并且以“24小时滚动”的模式报道法国世界杯，几个月后，姜丰年的华渊网与四通利方合并，新浪与王志东一起来到了舞台中央。
　　这一年亮相的还有搜狐和网易两家门户网站，从这一年起，中国互联网正式进入门户时代。
　　但是，相比于搜狐一路的跌跌撞撞，新浪从它诞生之日起，论坛到门户、门户到博客再到微博，它的轨迹完美的印证了门户时代的辉煌，但是，张朝洋却带领搜狐率先于2002年实现了盈利，并在奥运会那年把搜狐推上了巅峰。
　　世事无常，象新浪的王志东与茅道临突然出局一样，张朝洋虽然还留在局内，但后世的乌镇大会，张朝洋已被今日头条、美团、拼多多等后起之秀碾压，只能以大冬天光膀子在小区跑步作为嘘头吸引流量，美人迟暮，英雄落寞，令人唏嘘。
　　“哥。”彭湃与海茵薇来到大堂，突然从屏风侧面的沙发上站起一个人来，黄晓鸣快步迎了上来，“嫂子。”他又礼貌地对海茵薇打着招呼。
　　第一次被人称作嫂子，海茵薇还有些不太适应，她扭头看看彭湃，彭湃笑道，“过来了为什么不上去找我？”
　　“没事，我在下面等一会儿，也不知道你今天方便不方便。”
　　“有事？”
　　“没有，没有，”黄晓鸣慌忙道，“我只是想京城我熟悉，跑个腿带个路还成。”
　　彭湃笑了，他突然想起周润发在电梯口等候无线高层的往事，每一个人的成功都不是简简单单的，都要经历过看人脸色仰人鼻息的日子。
　　“晓鸣你不用客气，今天上午我到搜狐，你有兴趣吗？”
　　“有，有，有，”黄晓鸣连说三个字，“那我去叫车。”
　　“不用了，我带的车。”金兀术的奔驰车已经停在外面，看到彭湃与海茵薇过来，他慌忙下车开门。
　　看着崭新的奔驰，黄晓鸣的眼光闪过一道羡慕，他快走两步抢在金兀术前面把门打开。
　　彭湃却不上车而是认真地看着他，“晓鸣，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定位，我对你的定位就是我兄弟，这事不需你来做。”他竟亲自拉着黄晓鸣的手进入车里。
　　黄晓鸣一时有些受宠若惊，他没话找话道，“哥，搜狐是那个网站吗？”
　　“是的，以前叫爱特信，今年刚刚改成搜狐……”
　　……
　　黄黄的底色，火红的尾巴，看到搜狐那熟悉的标志，彭湃不由多看了一眼，这是前世他浏览的第一个门户网站，印象深刻。
　　前台的小姑娘也在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你好，你们找哪位？”
　　彭湃没有说话，跟在后面的黄晓鸣也没有说话，海茵薇打量着这个大厅一样的办公场所，里面四十多人，每人一台电脑，乱糟糟的没有秩序。
　　“我找张朝洋。”彭湃也看到了里面的场景，这个行业就象眼前的景象一样杂乱无序。
　　“预约了吗？”前台问道。
　　“没有。”彭湃笑道，“还需要预约吗？”
　　“当然，我们张总强调过的，必须预约。”
　　嗯，彭湃笑了，庙不大架子倒不小，“那我现在预约行吗？”
　　前台小姑娘看了一眼自己的本子，“不好意思，我们张总的时间已经排到了后天，您后天再来吧。”她打量一眼海茵薇。
　　“这是澎湃体育的彭董，”黄晓鸣从后面走到前面正色道，“澎湃百富榜听说过吗？”
　　“没有听说过什么榜，找我们张总就得预约。”小姑娘对眼前帅帅的教主有点迷恋，声音不怎么坚决。
　　“那我等他。”彭湃在沙发上坐下，“我等他的时间，可是你是不是应该通报一声？”他拿出自己的名片。
　　前台接了过来，狐疑地看着他，“彭湃百富董事长，澎湃体育董事长……”
　　这时，一个瘦瘦的脸上有几颗雀斑的女孩走过来，“你们是体育厂商，需要做广告吗？”她看一眼海茵薇，又看看彭湃，“你是……？我们好象认识。”
　　“认识吗？”彭湃有些惊讶，他惊讶地看看海茵薇，海茵薇却耸耸肩。
　　“对对，你是……彭……”女孩突然露出一脸笑容，“榜爷!”她笑了，前台递过彭湃的名片，她飞快地扫了一眼，“对，彭董！”
　　她转头看着前台，“小英，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彭董来了还不快去通知张总。”
　　“可是张总说过必须预约……”前台挨了训委曲道。
　　“不需预约，”女孩笑道，“你好，彭董，我是方钰，负责网站业务发展分析……”
　　“一个四十多人的公司需要业务发展分析吗？”彭湃笑了。
　　方钰也笑了，“还负责广告业务，敢问您是想做百富榜还是澎湃体育用品的广告？”她又看看手中的名片，引导澎湃朝里面走去。
　　四十多个员工都抬起头来，彭湃笑着点头示意，在这里面有很多将来的大咖，虽然搜狐后来被碾压，但从这里走出许多人才，创立了许多有名的公司。
　　“你好，彭教授。”张朝洋已是笑着迎了出来，两人这是第二次见面，他仍是一身休闲西装，一套格子衬衣，程序猿的标准打扮。
　　简单的办公室，简单的寒暄过后，张朝洋把话题直接引到了广告上，“彭董是想投体育产品的广告还是百富榜的广告？”
　　“我说过我想投广告吗？”彭湃笑了，“我想问的是，你需要融资吗？”
　　“融资？”张朝洋一愣，继而笑道，“我们的现金流很充裕。”今年3月，搜狐获得了来自英特尔和道琼斯的210万美元的风险投资，张朝洋信心很足，“您想投多少？”他不经意间还是流露出了对资金的渴望。
　　“你们现金流充裕那就算了，互联网是个烧钱的行业，是绞肉机，一个一个人，一个一个网站被填进去，到最后你才发现，很多网站都是历史进步的牺牲品。”
　　彭湃站起来，握手告别，张朝洋却没想到他说走就走，匆忙挽留，可是彭湃不为所动。
　　“哥，我们回去吗？”黄晓鸣不解，这一趟来得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回去，我请你吃饭，”彭湃笑道，“该来的迟早要来，不该来的想来也来不了。”
　　什么意思？黄晓鸣有点懵逼，他甩一下头发，作了个帅帅的动作，吸引的前台的小姑娘的目光一直把他送到电梯口。
　　“张总。”张朝洋办公室里，方钰有点着急，“我们……”
　　张朝洋一下倚在椅子上把腿放到了办公桌上，“榜爷就是榜爷，说走就走，”他猛地站起来，就往外面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