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凌乱的世界

　　“这样啊，不好意思。我来这个世界也不过两年多。”
　　迈克挑了挑眉毛。之前蒙顿格斯收集信息的时候，他确实注意到这一点：虽然王八蛋洛哈特经常对十二三岁的小萝莉下手，而且事情办得不干净留下一大堆手尾，想查起来轻松无比，但一年多大约两年前到现在为止却没有查到一次。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前两天有个小偷在调查我，我知道的——他还顺走了我的一套纯金餐具。”
　　“蒙顿格斯就在外面。”
　　“那能让他把我的餐具还我吗？”
　　“贼不走空。”
　　“贼不走空，我不走运。”洛哈特叹了口气，“还挺押韵的。以前那洛哈特干的这些屁事我也觉得很垃圾。我是说——我比较喜欢金发碧眼大波妹。”
　　迈克一阵白眼。
　　“虽然你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一些关于平行宇宙的事情，但既然你不知道时空管理局的事，看来你知道的不太深。关于时空管理局，我不能多说，你也不能多听，知道的越少好处越多。”
　　“我一点也不渴望知道这些。”迈克说。
　　“很好。你已经避免了灾祸的第一要素：好奇心。”洛哈特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些什么，断了一断，这才接着说：
　　“是的。灾祸的第一要素就是好奇心。”他重复了一遍，“我最早就是被好奇心送上绝路的。”
　　“时空管理总局，他们号称管理所有平行宇宙——不过这完全是放屁。准确的说，平行宇宙的数量极多，而且在以一个很可观的速度被制造出来。管理总局能管理的那些，不过是威胁性比较低，世界核心强度比较小的世界罢了。就这么说吧，他们用数字给所有的世界编号，而更多的世界根本没办法用数字编号。在一些世界里，时空管理总局用的十进制和二进制根本不存在——你注意，不是不用，是没有。”
　　“这很有趣。”
　　“这确实很有趣。”洛哈特说，“当我发现完全无法用已知数学来表达的世界，你应该可以体会到我那种惊喜和无限好奇。”
　　“我大概可以理解。就像一个绅士盘算已久，终于鼓起勇气去掀起心仪妹子的小裙子，却发现比自己还大，由此引发出无限兴趣”
　　“你的比喻真粗俗，怎么会有这样的绅士？不过差不多。”
　　“所以我理解，你可以继续掀裙……不对，你可以继续说。”
　　迈克说这句话，不完全是作者想开车招揽人气。“绅士”代表“变态”，这是迈克的家乡，也就是主世界惯用的口头禅。迈克把它拿出来试探一下洛哈特。如果洛哈特表现出没听懂的样子，那也并不意味着什么。可如果他听懂了，那说明他很有可能来自主世界。
　　“我用了很多年，终于探寻出了方法——去其他世界的方法。”
　　“如果是被车撞，摸电门，把血滴进玉佩里或者被手机砸到就不要说了。”
　　“原来你也知道？”
　　“我……我听人说的。”
　　“谁？”
　　“一个女孩……我家乡那边的，我们都叫她点娘（Dotgirl）。”
　　“不认识。”洛哈特想了想，最终摇头。他确实不知道有谁叫这个名字或拥有这样的称号。“不过你说的这些都需要很精确的计算和操作。要在准确的时间和准确的敏感点上，以完全正确的方式完成，这样才能安全抵达另一个世界。所以大部分摸电门的人都只是死掉了。”
　　“那你呢？”
　　“虽然我对自己的计算很自信，但我并不认为能做到这么恰好。所以我选择了另一种安全一点的方法。我用了很多年，才终于找到一个不同世界之间的裂缝——你知道，再坚固的墙总有坏的一天——这就是我的通道。”
　　“你是怎么穿过去的？里面没有空间乱流什么的吗？”
　　“有的。所以那里面很危险。”洛哈特说，“所以我找到了一个人。”
　　“奇异博士？还是瑞克?？”
　　“不知道你说的这些古怪博士?什么的是什么意思。”洛哈特摇头，“不过他倒确实是个博士——我们就叫他博士（Doctor）。”
　　“博……他是不是还有个电话亭？”
　　“你知道的不少啊。”洛哈特似笑非笑的看着迈克。他确定眼前的少年知道的比他表现出来的更多。“不过那不是电话亭，那是塔迪斯。时空穿梭机的意思。博士是很特别的人，他拥有总局颁发的合法穿越执照，但经常帮我们这样的偷渡客干违法犯罪的事情。”
　　“所以你成功穿越了。”
　　“是的，我成功穿越了。”洛哈特搓了搓手，“早知道会变成这样，我肯定不去。”
　　“变成怎样？”
　　“我抵达了新的世界，谢天谢地，那是一个拥有我可以生存环境的、类人生物建立了完整社会体系的世界。我很容易就在里面混下去了。”
　　“那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因为我待了不到三天，就被总局的人找上门来。”洛哈特叹了口气，“那两个人战斗力不行。而我为了防身，带了一根电棍去。结果他们俩被我电死了。”
　　“这下好，你从单纯的违法穿越变成了袭击总局工作人员。”
　　“是的。”洛哈特说，“而且他们已经知道了我的位置。”
　　“那你只能跑路？”
　　“也不是。当时我还没有搞清总局到底是什么，也没搞清他们的能量，不知道他们如何在一个世界上找那么一个人。不过，我亲自试验出了刚才我告诉你的——他们对于管理的世界控制力并不强。”
　　“什么意思？”
　　“我后来才知道，之所以我刚抵达就被查水表，是因为博士那个老货被抓了，随口就把我的事儿讲出来了。我是通过裂缝过去的，而对于总局来讲，裂缝很好定位。”
　　“所以他们顺着裂缝就找到你了？”
　　“对。不过看来他们功课没做好，我一根电棍打死两个。顺便还缴获了他们的武器。”洛哈特露出自豪的表情，“说实话，我挺对不起那两哥们儿的。”
　　“我一点也看不出来。相反，我觉得你还挺开心的。”
　　“是吗？——总之我后来带着他们的武器躲在那个世界里，成功躲了……用那个世界的计量方法，是十一伊坎特。换算成地球时间的话大概三年。这期间我偶尔也会被巡逻的便衣工作人员发现，不过都被我弄死了。”
　　“你这么牛逼，怎么最后还是躲到我这里来了？”
　　“牛逼也有限度，不管是吹牛逼还是牛逼。”洛哈特说，“总之后来事情越犯越大，终于总局决定来剿灭我。好在我在新的世界里又一次找到了新的裂缝，以及帮我穿过裂缝的人。”
　　“什么人？”
　　“我不知道它的真名，而且看起来像一只画的很丑的猫。”
　　“猫……蓝色的吗？”
　　“你怎么知道？”
　　“噗……”迈克捂住脸，“我不仅知道它是蓝色的，还知道他旁边一定跟了个穿黄色衣服的小屁孩。”
　　“你果然知道很多——那小屁孩不仅烦的要死老是问这问那，而且蠢得一逼。不过那只蓝色的猫好像很看重他，所以我把他绑架了才成功逼的那只猫带我去。”
　　可怜的野比大雄。
　　“不过这次运气不太好，去的那个新世界啥也没有，荒无人烟。不过我把那只猫扣住了，利用他的机器实现了非裂缝地区穿越。”
　　“你能扣住它？它可有很多乱七八糟的道具。”
　　“我知道，那口袋是个好东西。所以我先把那只猫倒过来抖了半天，掉出来的东西堆得像山一样高。”
　　“！！……你继续。”
　　“这次总局来的非常快，可能是因为这个世界上长久的啥也没有，我的出现非常引人注目吧。不过我用那只猫的机器成功离开，总局又没抓到我。然而我抵达的新的世界比刚才那个还惨，不仅没有物质，连空间都小得可怜。”
　　“连空气都没有，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个问题你刚才就该问了。”洛哈特说，“那只猫身上不是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吗？利用它们很容易就能制造出氧气。”
　　“真是厉害。”
　　“然后我们穿越了好多世界，要么不适合人居住，要么不适合居住。最后终于来到——”洛哈特吸了一口气，“墙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