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小孩子才做选择

　　格雷从工厂出来，直奔古堡而去，他急切想要将心中的想法告诉黑猫。
　　穿过熙熙攘攘的商业街，格雷突然停下了脚步，姐姐生病的原因找到了，那批铁梭子的来源呢？
　　工厂里的工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还有自己的父亲，如果不能找到铁梭子的制造者，还有会越来越多的人会被死气侵蚀。
　　格雷自问不是一个圣人，他只关心自己身边的人有没有受到伤害，为了父亲和姐姐，必须找到铁梭子的制造者，想到这，格雷掉头向贫民窟走去，他要去找一个人。
　　贫民窟作为希尔城的棚户区，城主一直想要取缔掉这批有碍观瞻的小房子群落，奈何实在是贫民窟居住的人太多了，占了希尔城总人口的三分之一，这一批人如果失去房屋，都会成为流民，一群没有工作没有房屋的不稳定人员有多么恐怖，想都不用想。
　　那时候即使王国上面不过问这件事，城主估计自己也坐不住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除了明面上的城卫军执法，贫民窟就需要有人暗中维持秩序，暗街就这样诞生了。
　　作为希尔城的地下情报组织，经常混迹贫民窟的格雷认识里面的人也不奇怪。
　　格雷找到一间小木屋，小木屋外挂了一个空酒瓶，格雷走到门前，在空酒瓶上敲击了几下，三长两短，这是接头暗号。
　　木门迅速打开，从里面窜出一个鬼头鬼脑的人，看了一眼格雷：“今天没有酒卖了。”
　　格雷点了点头道：“我来买点下酒菜。”
　　那个人点了点头，将格雷请进屋内，走到一张桌子旁，搬开桌子边的一把椅子，露出一个向下的楼梯，做了个请的姿势。
　　格雷跟随他往下走，来到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两张椅子，面对面坐下，那个人随意道：“想打听什么？魔法师格雷阁下。”
　　格雷有些好笑，一巴掌拍在他的头顶，打的他龇牙咧嘴：“小秃子，我的情报这么快就泄露出去了？”
　　小秃子揉了揉头皮，裂开一张嘴笑。
　　“跟铁拳诺尔打的不分胜负，而且使用一种火焰为攻击手段，你想不出名都难。”说到这摊开两只手有些无奈，“不过别人是收集诺尔的情报的时候顺便看到了你，所以你只是个附加品。”
　　格雷没有在意这些，他神情突然变得严肃，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小秃子：“我需要知道纺织工厂的新制铁梭的来源！”
　　想了想，又加重了语气：“关系到我老姐的命！”
　　小秃子听到这神情有些不自然，眼神有些躲闪：“你不是今天第一个来问这个问题的人了。”
　　格雷有些惊奇，还有人在打听这批铁质梭子的来源？
　　小秃子接着说：“我收到了上面的消息，这批铁制梭子来源不明，只知道是从黑曜石商会流出的，当然，这个情报算我免费送你的，小时候你姐姐都很照顾我们。”
　　格雷点了点头说：“总算老姐没有白疼你们这帮小混蛋。”
　　得到了想要的情报，哪怕不完整，格雷准备去找黑猫合计一下。
　　小秃子见格雷要离开欲言又止，终于咬了咬牙道：“格雷，你就当没有听到这条消息，听说奥古斯请了人来对付你！”
　　刚刚才见过他，没想到他还是不知悔改！
　　作为一个暗街组织成员，是经过上面层层审核和筛选的，小秃子能将一条这么有价值的情报无偿告诉格雷，已经是超出自己权限的。
　　格雷没有停下了脚步，拉开门的那一瞬间，小秃子看见了格雷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
　　“这么说，纺织工厂里的铁制梭子是感染死气的间接工具，最终问题还是出在原料上咯？”黑猫坐在桌子上，摇晃着尾巴。
　　格雷点了点头，接着说：“我打算去黑曜石商会探探情报。”
　　黑猫用爪子拨了拨面前一本羊皮书，翻开其中一页，指着上面描述死气的那段话对格雷解释道：“古籍里说死气产生在阴暗的地方，物极必反，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死气诞生的地方肯定会有生命气息浓郁的东西。”
　　说到这，它抬起头，直视着格雷：“也许这个东西可以救你姐姐。”
　　格雷倏然站起来，一把将黑猫抱在怀里，使劲的摸了摸，急得黑猫差点拿爪子抓他，这个消息对格雷来说远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姐姐有救了。
　　格雷停下了揉捏黑猫的手：“背地里肯定有人在操纵着这些，看来黑曜石商会非去不可了。”
　　黑猫在格雷怀里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最近三天两头都有人跑古堡来，我还是老老实实在古堡待着吧。”
　　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用鼻子在格雷身上嗅了嗅，眼神惊奇：“你竟然两天就凝聚了魔力？”
　　格雷拍了拍胸口：“那也不看看是谁，我可是觉醒了魔力天赋的天才！”
　　黑猫翻了翻白眼，它算是知道了，对格雷这小家伙不能客气，给了点颜色就开染房，当初就不该告诉他觉醒魔力天赋的人的稀有性。
　　它伸出猫爪按在格雷腹部，感受格雷腹部那若有若无的魔力痕迹。
　　“别高兴太早，你这才刚刚入门，魔法世界比你想象中的宽广宏大。”
　　格雷当然知道黑猫是在鞭策他，两世为人，他十分清楚基础的重要性，想要站的越高，就必须老老实实的把基础夯实。
　　“既然你已经凝聚魔力了，那么你就要选择流派了。”
　　黑猫从格雷怀里跳下来走到房间中央，用爪子凭空在格雷面前画了两个不同的符号，左边代表圣咏流派的符号印记一本书，右边代表天武流派的符号印记一柄剑，指着两个印记。
　　神色庄严凝视格雷，“选择吧！是选择魔力爆发强，精神力强大的圣咏流派，还是选择蓄力时间短、近身压制高的天武流派。”
　　格雷了解过，魔法师以魔力的多寡区分强弱，圣咏流派的魔法师，专修精神力量，以强大的精神力量驱使庞大的魔力，组合成威力无比的魔法，而天武流派的魔法师，精修身体力量，以强大的身体去掌控魔力，凭借短距离内的瞬间爆发压制对手。
　　业界内对圣咏和天武这两个流派的看法不一，怎么说呢，都互相看不顺眼。圣咏流认为天武派系都是一群莽夫，没有魔法师的高贵气质，天武流认为圣咏派系都是一群弱鸡，只要被近身就是时随时可以拿捏的小鸡仔。
　　格雷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自己曾幻想过拿着法杖，御风灵虚，抬手间执掌数百敌人的生死，也曾想过孤军作战，长驱直入，百万大军中取上将首级。
　　最终理智战胜了感性，格雷看了一眼黑猫，大义凛然道：“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看着黑猫鄙视的表情，格雷小声比比：“开玩笑的，多精不如专精我还是知道的。天武流吧，魔法师不近战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黑猫专注的盯着格雷：“一级魔法师需要开辟魔力存储空间，但天武流不同，这个流派需要将魔力融入血液当中，走过你身上所有魔力循环，因为过程痛苦，所以很少有人选择这个流派，本来我以为你会选择圣咏流，但是我尊重你的选择。”
　　格雷点了点头：“低级治愈术不分流派吧？”
　　黑猫当然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低级治愈术属于通用魔法，你姐姐的病症还是得寻找生命气息浓郁的东西来治疗，低级治愈术治标不治本。”
　　格雷点了点头，在黑猫的指导下，开始融入魔力进入血液。
　　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原本平和的魔力融入血液时不知怎么的剧烈运动起来，在格雷的脉络中肆意冲撞，薄薄的血管壁禁受不住这种撞击，血管扩张了几次，就要承受不住了，汗水立刻就浸湿了格雷的衣衫，强忍着疼痛，格雷咬着牙坚持。
　　黑猫紧盯着格雷，这个过程只有靠格雷自己的毅力去抵抗，旁人没有帮助的办法。
　　大多数人都是忍受不了天武流的第一步魔力入血而放弃这个流派转而修炼圣咏流。比起粗暴的引动魔力在血脉里奔腾，常年累月靠精神锻炼法门增长那丝毫的精神力量圣咏流可能更安逸一点。
　　黑猫对格雷选择天武流其实是赞同的，这小家伙越是了解越是发现他不是一个安逸的人，那源自骨子里的骄傲性格和不服输的精神，会让他走的更远。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只有在血与肉的战斗中成长才适合他。
　　魔力入血的过程虽然痛苦，但收益回报却是高额的，魔力血液会逐渐改变格雷的体质，对他以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格雷脖子上的那块护符仿佛感觉到格雷的状态不好，散发柔和青绿的光芒包裹着他，在这种温润如水的安抚下，格雷渐渐的将体内的那一丝魔力融入血液当中。
　　大陆历3333年6月15日，从今天起，格雷就是一名一级魔法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