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失心术法

　　“教授……他到底怎么了？”
　　望着站在楼梯旁窃窃私语的两人，西格丽德不禁纳闷，她可从来没有看见过，詹姆斯.莫里亚有跟别人这么熟络的时候。
　　“谁知道呢。”瑞达罗冷哼一声。
　　他暂时还不想理会西格丽德，这个女人竟然当着他的面去拥抱其他男人，真是太不知廉耻了，完全不注重安德鲁家族的名声。
　　站在旁边的西格丽德还沉浸在思考中，结合了夏洛克拒绝自己的行为后，她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
　　“这两人该不会是好这一口吧？”
　　她打了个冷颤，眼神怪异，想来教授也从没找过什么伴侣，或许这就是答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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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两人的谈话也接近了尾声。
　　望着那张搭在自己肩头的老脸，夏洛克强忍住开枪的冲动，尽量冷静地说道：
　　“所以，你跟希罗还有灵媒很熟？”
　　“没错，这件储灵道具里的灵能，应该就是出自‘灵媒’吧？”教授不正经地眨眨眼。
　　这会不会太巧了点？误入侧世界的超凡者，居然是莉娜的朋友，能相信他吗——当然不能，但这并不重要。
　　片刻间，夏洛克心里已经有了定夺，他不介意詹姆斯到底认不认识莉娜，反正清楚对方不是和“科恩”一伙的就行了。
　　只要自己现在能够说服三人，共同对抗“科恩”，那么局面可就会无限碾压式的倾倒于调查者协会一方，直到取得胜利的桂冠。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计谋不攻自破。
　　说服嘛，夏洛克特别拿手。
　　“你是说，‘灵媒’独自一人进入了更深层次的里世界，而希罗和其他两个调查者现在生死未卜？”
　　教授的表情终于严肃起来。
　　这下可就难办了，那个“窃密人”是个很棘手的存在，除非万不得已，他实在不愿意与其为敌。
　　“我的意思是，分开行动。”
　　在拥有邪瞳这样强大的道具后，夏洛克完全可以独自行动，并且他枪法熟练，瞬间的爆发力远远超过瑞达罗和西格丽德，绝不会拖后腿。
　　他一把推开教授，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我知道侧世界的生门在那里，我可以带你们过去，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清除酒馆里的威胁，一旦被‘窃密人’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我们都逃不出卡森德。”
　　“嗯，这些我都明白。”教授优雅地整理着袖口，完全看不出刚才吊儿郎当的模样，“所以我才认为，你的计划或许应该改变一下。”
　　“你同意了？”夏洛克有些不解。
　　“当然，他们可是我的朋友，不过……在返回诺尔斯码之后，这枚眼瞳要借给我研究几天，咳咳，是不收费的那种。”教授想起了自己紧张的财政情况，还有迟迟不肯批下来的拨款申请。
　　“当然没问题。”
　　这些都只是小事情，相信莉娜是不会因为几个金币而拒绝这个要求，夏洛克的话就更不会了。
　　詹姆斯扶着眼镜，神色胸有成竹道：
　　“那么，接下来就是游戏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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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理完灵体里残留的锁链后，几人准备下楼，詹姆斯跟夏洛克并列前行，身后跟着表情依旧怪异的学生两人组。
　　“那个凶手下来了！”
　　“嘘，他能听到的……”
　　“老板！再来杯黑麦啤！”
　　经过半个小时的侵蚀，那些酒鬼的模样愈发狰狞，一个个好像骨头长在外面似的，猩红的皮肉卷成麻花状，血淋淋的肋骨兜着斑驳内脏，拖出几道血渍。
　　而亨特的尸体还瘫在原地，鼓鼓的裤裆里散发着恶臭，看样子是没人愿意清理了。
　　来到吧台，还是刚才那个胖酒保，只是堆满了肥肉的脸上长着好几个脓包，不时还会吐出点浓浆，看起来格外恶心。
　　他摇晃着一杯鲜艳如血的酒酿，递给夏洛克这个难得一见的大金主，讨好地笑道：
　　“先生，要不要来杯少女精华液？”
　　“谢谢。”
　　夏洛克接过那杯掺杂了不少碎肉末的酒，余光瞥过朝舞池走去的詹姆斯几人，隐蔽地点点头，再次拿出一枚金币，诱惑道：
　　“刚才那个货不太对我胃口，还没有好点的？我荤素不忌，可口就行。”
　　“嘿嘿，先生真会玩。”
　　胖子一副我懂我懂的样子，粗短的手指指向身后的舞池，隐约可以看到一抹碎金发在几个犹如骷髅的舞娘中间飘动。
　　找到了……望着舞池里面容英俊的男人，夏洛克满意地点点桌面，拇指向上一推，那枚刻有紫荆花的金币在半空中不断旋转。
　　“收好咯。”
　　他抛下手忙脚乱接钱的酒保，大步朝舞池走去，在推开几个火热奔放、也想分一杯羹的舞娘后，一把将那个男人给拉了出来。
　　男人显然还沉浸在酒精中，双颊通红，原本敏锐的眼神呆滞了不少，半个健壮的胸膛裸露在外，结实的手臂彰显男性魅力。
　　他有些不满被别人打搅，烦躁道：
　　“你……嗝，是谁？”
　　“我住在二一四房间，是你的邻居。”夏洛克不顾男人的抵抗，将他拉出舞池，那里最少也有三十人，如果同时产生灵变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邻……居？”男人想起了什么，顿时眉开眼笑起来，说话间带着厚重的酒味，“你好呀，我叫罗斯特.希罗.威廉姆斯，实话实说，布洛尼夫人的旅馆实在是太贵了，还不提供吃……嗝！”
　　居然真的是会长，看来詹姆斯的猜测没错……夏洛克随意附和两句，思绪已经飞到了旅馆。
　　那这样看来，另外两个调查员应该也是这种失忆（认知屏蔽）的状态吧？莉娜没说出来，或许是考虑到会被幕后黑手察觉也说不定。
　　“你找到他了？”
　　身后，教授三人也赶了过来，他们在酒馆内转了几圈，已经摸清有哪几个位置的灵能反应最强烈，马上可以开始接下来的计划了。
　　“确实是希罗，不过他怎么变成这样了？”詹姆斯眼神诧异，这可不是“窃密人”的手段，倒更像是消失已久的厄难教会的诅咒术法。
　　他摩挲着下颚，从口袋中拿出一块手掌大小的黑色水晶，对准昏睡过去的希罗，检查起每个部位的情况。
　　“手臂无疑样、肾脏功能如常、脑部完好没有损坏、灵体基于平稳，无动荡……”
　　教授通过黑色水晶和秘法的使用，能够清楚看到希罗体内的情况，但检查了一圈，仍然没能发现诅咒根源，那就只剩下那里了。
　　晶莹剔透的水晶缓缓按在胸口上，对准那颗有力的心脏，突然间，整个水晶仿佛被注入了污水般，变得浑浊不清，隐约可以看见，一条布满了灰色斑纹的爬虫在里面蠕动不止。
　　“这是……失心咒。”
　　詹姆斯顿时恍然大悟。
　　作为一名资深的神秘学教授，他自然研究过“诅咒”这门分支，而在滚滚历史长河中，最为著名的，便是擅长驱使虫兽的厄难教会。
　　失心诅咒，在厄难教会里并不算什么高深的诅咒术法，也很容易破解，但它有一点好处，就是不能自行解除诅咒限制，算是使用条件较为苛刻的手段。
　　术业有专攻，夏洛克相信教授的阅历，以目前的情况他也不能不相信，如果能让希罗恢复过来，那他们这边无疑是稳操胜券了。
　　检查着希罗的心脏，教授的脸色愈发阴沉，他微凉的指尖泛起紫色光晕，犹如流动的水珠般，没入希罗体内：
　　“我可以暂时让失心咒停止侵蚀，但能不能清醒，就要看希罗自己的了。”
　　长时间的认知屏蔽，会在大脑某个负责记忆的区域造成无法挽回的影响，如果不是希罗实力强悍，估计早就变成植物人，无法思考。
　　“这样的话，我觉得……”
　　夏洛克刚想说话，不远处突然传来了重物倒地的声音，原来不知何时，舞池中央发生了斗殴。
　　“唔……她们的脸！”西格丽德惊呼一声，面色惨白，强烈的呕吐欲望催促着她。
　　“打起来！打起来！”
　　“别放过这女表子！干！”
　　“没错，揪头发！哈哈哈。”
　　围观的酒鬼没有一个人上去制止，兴致高涨地望着两个指尖锋利的舞娘，疯狂撕下对方的脸皮，将那指甲深深刺进灰白碎肉中。
　　“不好！要开始了！”
　　夏洛克扶着希罗，心中暗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