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六章 破

　　矛与盾的交锋，凌星夜表情坚定，一往无前。
　　白金露出惊容，显然现在这一幕不在祂的预期之中。祂从没有想到，凌星夜区区一介“凡人”，竟然也拥有属于“神”的力量。
　　此时的祂正处于蜕变的关键时刻，逆天而行，登临神位，在此一举。
　　所以，祂无暇分出太多精力去应付外界的“杂事”，但另一方面，又必须无比认真地应对凌星夜。
　　白金将视线投向下方的凌星夜，开战以来，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打量着这个对手。
　　“做到这个地步，你很了不起。”白金声音洪亮，在天地间回响，“但到此为止了。”
　　叮～～
　　矛尖撞上白金身前的屏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激起一圈圈明显的音波声浪，向四周扩散。
　　“看，”白金伸出手指，轻轻点向矛尖，“同样材质的矛是刺不穿盾的，这就是你的极限。”
　　凌星夜敏锐地注意到，被对方的手指轻轻一点，矛尖部位隐约有溃散的迹象。
　　就如白金所说的那样，虽然凌星夜也拥有同样的力量，但相比之下，正牌“神明”白金的力量更加完整，所以自己这边呈现出压倒性的不利。
　　毕竟，凌星夜现在只是level5。按照学园都市的等级划分规则，“以非神之躯，领悟神之意志”乃是level6绝对能力者才能触及的层次。
　　换句话说，从位阶角度来看，掌握“雷神”模式的御坂美琴都要比凌星夜更加接近白金。
　　level5和level6，虽然看上去只有一级之差，但其中却是天壤之别。否则当初一方通行也不会为了晋升而苦苦挣扎那么久。
　　现在，这道鸿沟以如此清晰明确的形式展现在凌星夜面前。
　　——捅不穿！
　　他目前手中最犀利的矛也无法攻破白金身前的屏障！
　　不，对方也不是毫无反应。
　　凌星夜能够感受到，白金身前的屏障也在不断损耗，只不过有白金源源不断地维护修补，所以整体上保持着“完好无损”的状态。
　　双方陷入僵持，白金却没有趁机攻击，祂抬起视线，不再理会凌星夜，专注于自身的晋升。
　　——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终究不过是螳臂当车，不需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这并非大意轻敌，已经窥探到“最终境界”的白金有充分的自信，不论是谁，如今都不可能再阻止自己了。
　　即使还未最终蜕变完成，成为真正的“神”，但在那之前，白金已经率先实现了字面意义上的“无敌”。
　　再没有人能够战胜现在这个状态下的白金……
　　除了祂自己！
　　突然，白金胸膛上蓝光炸现，刚才还是圣洁的白光，此时却仿佛被打翻了墨水瓶染色似的，一眨眼就变成蓝色。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凌星夜反应最快，他立刻发现，白金的力量变弱了——屏障的强度在减弱。
　　虽然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并不妨碍凌星夜做出决断。他发动全力，刺出长矛。
　　咔嚓！
　　空气中响起玻璃破碎的声音。
　　矛和盾同时破碎。
　　突破屏障，凌星夜挥出飞刃。
　　飞刃落到对方身上，白金之血挥洒而出。
　　攻击奏效了？
　　凌星夜反而有些惊讶，由于“相位支点”溃散，无法立刻重整旗鼓恢复长矛形态，所以他才会使用“飞刃”进行攻击。
　　面对“神明”，凌星夜并不指望飞刃起多大作用，这只是用来牵制敌人注意力让祂分心的手段罢了。
　　谁知偏偏这掩护攻击竟然奏效了。
　　趁他病，要他命！
　　凌星夜当机立断，再次凝聚长矛，刺向白金。
　　这一次，果然也成功命中了。
　　紧接着，就看到白金胸前的蓝色立方体水晶迸发出强烈的蓝光，凌星夜猝不及防，被这阵光芒弹飞。
　　白金发出一声嚎叫，分不清是痛苦还是因为愤怒。
　　祂头顶上的光环，就像是出了故障的灯管，剧烈闪烁几下之后，很干脆地熄灭了。
　　“成功了！”凌星夜忽略自己的伤势，兴奋地握拳欢呼一声。
　　充斥着洁白圣光的“神域”消退，露出原本的永固型领域“颠倒世界”。这片领域已经遍地狼藉，神之塔的残骸就倒在一旁不远处。
　　白金的晋升仪式被打断，但也只是被打断——湛蓝色的洪流依旧当空落下，投射在白金身上，汇入其前的蓝色立方体水晶。
　　紧接着，蓝光在白金身后汇集，凝聚成一对由无数复杂符号组成的翅膀。
　　凌星夜突然感受到浓重的杀意突然笼罩在心头，不等他做出反应，就看到白金微微扇动翅膀，瞬移一般来到自己跟前。
　　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撑起屏障，可凌星夜还是被白金一击打落在地，砸出巨大的深坑。
　　暂时放弃晋升仪式，转而将力量用来扫清阻碍，白金做出了正确的行动。
　　一时间，凌星夜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由于白金压倒性的速度，连逃跑都是奢望。
　　所幸，在这个状态下，白金失去了屏障的保护。
　　一方通行和御坂美琴、莉莉他们的攻击终于可以触碰到祂。得以及时帮凌星夜解围。
　　白金随手应付着其他三位level5的攻击，对凌星夜却是不依不饶地追杀到底。因为只有他真正具备干扰、甚至打断仪式的能力。
　　凌星夜一边躲闪敌人的追杀，一边在心中陷入沉思——刚才究竟是什么打断了白金的晋升仪式？
　　他很清楚那不是自己的功劳，反而更像是白金自身发生了什么问题。若非如此，他恐怕都无法攻破祂的屏障。
　　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
　　要是能够知道原因，接下来就有办法应对敌人的攻击了。
　　……
　　与此同时，“颠倒世界”外侧的现实世界，位于浮空要塞中心位置的低矮楼房，破损了一个角。
　　一只医疗舱砸穿楼顶和墙壁，斜着卡在这栋建筑物上，舱体大半都没入建筑物中。
　　可以看到，这只医疗舱中，也有一道深蓝色的“丝线”伸出，朝上汇入天空中的幽蓝洪流，最终一并灌入这栋建筑物当中。
　　噗嗤一声，医疗舱弹出固定销，舱门缓缓滑开。
　　由于卡在墙壁当中，舱门只开到一半就被卡住。
　　砰！砰！砰！
　　禄存用力踹了三脚，终于把舱门直接踹飞，然后从医疗舱中起身。
　　他的身体只剩下一手一脚，所以医疗舱自动为他安装好机械义体。
　　踏上地面，禄存深吸一口气：“好久没有真正地呼吸空气了，真是久违的感受。”
　　然后，他从医疗舱的储存格中取出衣物穿戴整齐。
　　做完这一切之后，又取出一支强心剂，毫不犹豫地注射进自己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