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 燕牧穿着一件靓蓝色织金锦的锦衣，上有燕子暗纹。腰间绑着一根苍紫色蟒纹绅带，将宽肩窄腰的身材比例拉得极好。
整个人看着比寻常书生多三分英武，又比普通武将多两分儒雅。
文而不迂，武而不莽。进退得宜，不卑不亢。 这样的人，终非池中之物。
“逍遥大将军不必多礼。”楚梦梵微笑应答，抬了抬头示意他落坐。
燕牧也不推脱，只站在厅内的椅子旁边，等着楚梦梵先坐下了他才坐了椅子的三分之二，身姿挺拔，并没有因为君珩不在而有丝毫的懈怠。
平芜伺候着上了茶，楚梦梵端着茶杯轻啜了一口，然后才又抬头问：“燕将军刚刚得了虎符，不去军营熟悉军务却先跑到承恩殿来见本宫……难道不怕宁王误会你是保皇党的人吗？” 燕牧面色如常，半分也不显慌乱，只平静应答道：“公主殿下当众为我谋来了这十万兵权的将军一职，不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相信臣是保皇党吗？”
“所以将军你……是还是不是呢？”
“臣即不是宁王党，也不是保皇党，臣是公主党。” 楚梦梵愣了一下，将茶杯缓缓放下，应了一个轻轻的“哦？”字。
燕牧起身，对着楚梦梵一抱拳，道：“公主希望臣助宁王，臣便助宁王。公主希望臣保陛下，臣就保陛下。总不过，公主支持谁，臣就支持谁。”
楚梦梵对燕牧这番明确的表态感到意外。 她会提携他，是因为她知道燕牧是一个确实有本事的人，而且他并不是真正的宁王党。
所以她原本是希望用一个知遇之恩将他拉拢成为皇叔的人。
可……她没想过这个拉拢的过程如此顺利。
她刚刚才抛下诱饵，鱼便自己跳到锅里了？ 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莫非……
将计就计吗？
他想借机渗透到保皇党中来，替延浩涆做些什么？
还是说，想要两头捞好处，谁也不得罪？ 楚梦梵目带审视，上下的打量着燕牧。
燕牧坦坦荡荡的站在原处，并不回避楚梦梵的目光。
直到她看了半晌没得出结果，幽幽问了一句：“原因？”
燕牧才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枚珠翠花钿，双手呈上，单膝跪地，道：“阿楚公主，臣不负所望，回来复命了。”
燕牧这一跪，楚梦梵就更懵了。
跟巧莺交换了一个眼色，巧莺便上前接过了燕牧手里的珠翠花钿细细的看着。
交给楚梦梵的同时，附在她耳边轻语了一句：“是司珍坊的工艺，但看款式至少该是六七年前的样子。”
六七年前……
那就是湮国还在的时候。
楚梦梵接过这枚珠翠花钿轻轻摩挲了两下，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印象。
只是以前寻常人都称呼她为公主殿下，只有偷偷出宫玩的时候，身边的人才会唤她阿楚。
而阿楚和公主几乎不会被连在一起叫。
所以……
“你是谁？”
楚梦梵疑惑的看着燕牧，问出这样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