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站在架子前兑着药剂的林过，听到他的声音便回过头来。他脸上戴着口罩，只露出那一双眼睛，阴冷无比。
身上穿着的白大褂如此晃眼，在白大褂的下摆上，竟然还带着猩红的血迹。他慢悠悠地将药水放回到架子上，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死了。”
林过僵在原地，全身的血液如同倒灌一般难受。“你够了！我早就说过，欠你的我已经还完了，你有什么资格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做！”
林过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优雅地脱下了手上戴着的医用手套。呵，一直隐忍着的小白鼠终于发怒了么？
他一步步地朝林哲走了过来，“还清？你想得也未免太简单了吧。哪怕用你自己的命来还，也换不了他们回来。你现在竟然说我有什么资格，我看是好日子过得太长，让你已经忘了自己做过什么了吧，嗯？我的好弟弟？”
林哲闭上眼，额头上青筋暴起。每一次林过揭开那件事反复折磨他时，他都是如此痛不欲生。
那一幕幕画面就在自己眼前重现，似乎每一幕都在提醒他自己是个罪人。但是，那又如何？
林哲猛得睁开双眼，眼眸中是再也隐忍不了的怒火。“我早就警告过你，一切已经结束了！你却还是这样做，林过，现在我对你的忍耐也到此为止！”
“呵呵……”林过笑得极为讽刺，他摘下口罩，连同身上的白大褂一同扔进了垃圾桶里。“林哲，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也是如此。你本就不该再活在这个世界上，既然你活着，自然也应该有人去替你承受你所犯下的罪孽。不是么？”
林哲僵在原地，脸色十分难看。
林过凑到他耳边说道：“你这辈子都只能活在阴影当中，为你犯下的错赎罪。这一次不过是一条狗罢了，不过……你猜下一个会是谁呢？楚沁？”
当他嘴里冒出楚沁的名字的时候，林哲直接一拳狠狠地揍在他脸上。力道之狠，几乎用了他全部的力气。
十年以来，他从未反抗到对林过动手的地步，这是第一次。
这一拳来得猝不及防，林过被打得向后退了两步。他一摸鼻子，指尖便留下鲜红的血迹。
这是林哲第一次跟他动手。
林哲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警告过你，不要动她。我敢保证，你若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就亲手把你送进监狱。”
林过不怒反笑，笑容很是讽刺，眼中的眸色更是阴冷了几分。
“林哲，这不就是你念法律一直以来的心愿么？”
当初无论自己再怎么逼迫，他也坚持着学了法律。那时他便已猜到林哲的目的，过了这么多年，他终于肯说出这件事了么。
林过只是笑，笑得十分讽刺。
“报警…你敢么？把你十年前所做的事儿都公之于众，你觉得会怎么样？到时候别说楚沁，你身边所有的人都会离开你，你将一无所有。林哲，这么大的赌注，你敢玩么？”
林哲站在原地，眼神冷漠。或许这些话在之前能够让他再一次妥协，但这一次他决不。
“就算一无所有，也有你跟我陪葬不是么？”
林过愣了两秒，眼神变了变。
林哲走到他面前，比他矮几公分的身躯此刻却没有丝毫的懦弱。“你若敢动她，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鱼、死、网、破！”
林哲转身离开，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