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道别

　　见完澹台子言，云望楚便往玉碎轩走去。一路上，他走得很慢很慢，总得和她道别，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终是来了。当日舍不得别离，才一路送她来了小桃花源，终是要别离，这便是人生……
　　云望楚进了碎玉轩便看到岳凝儿正在桃树下练剑，桃花映着她粉红色的衣裙，在夕阳下分外的美丽灵动。
　　“凝儿！”云望楚轻唤一声。岳凝儿便收了剑，跑到云望楚身前，只是她看着他似是不开心的样子，明明是好看的眉眼，此时却偏偏皱到了一起。岳凝儿便提议要和云望楚赏夕阳。她进偏房中取了一小坛“桃夭”，两人便席地坐在了碎玉轩中一树树桃林之中，品“桃夭”，望落日。
　　想起之前在流云涧时，云望楚曾带着她到晓日峰观日出，她便笑着说道：“望楚哥哥带我观“流云晓日”，我便约望楚哥哥赏“桃间夕景”。”说罢，便扬着小脸，面带笑意的将酒杯递给了云望楚。
　　云望楚接过酒杯，却未喝下，叹了一声，温润的说道：“望楚哥哥要回流云涧去了。”
　　“怎么这般着急，难道有事？”岳凝儿之前从未听云望楚提到要离去，反正宗内事务有云昭在处理，她只想着让他在小桃花源多住一阵才好。本来就是才养好“心伤”，三年不曾离宗，为何还要急着回去。
　　云望楚便将云月和云星来寻他之事说给她听，“父亲既然出关，必是家中出了大事。凝儿的剑法可都领悟？”
　　岳凝儿点点头，便将头低下了，不再言语。
　　二人沉默许久，谁都未曾开口。
　　“还能再见到望楚哥哥吗？”良久，岳凝儿轻轻的问道。
　　“自然，只要凝儿愿意，可以随时来流云涧，若望楚哥哥得闲，也会来看凝儿。”云望楚急急的答道，语气中已不见了往日的平淡从容。
　　“怕是难再相见。”岳凝儿将头侧到另一边，双眸只望着地上飞落的桃花。
　　“凝儿！”云望楚低下头，看着她。她却将头侧到另一边，不让他看见她的面庞。她如此回笿，惹得他心里一阵痛楚。他伸出手，扶上她瘦弱的肩，将她的身子转向自己。云望楚看到了她面带笑意，眼中又分明噙着泪。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隐藏自己的情绪。
　　“凝儿！”
　　“嗯？”
　　“为何？”为何哭了？
　　“今日一别，怕是永别。那日，本不是二哥哥把药量用大了，而是凝儿的身子受不住药性了。你们……都骗着我！”而我只有装作毫无所知，才能让你们安心……病得太久，我早已不惧怕死亡，却怕你们一个一个离我而去……
　　岳凝儿说完便笑了，那笑里有些许无奈和嘲讽，云望楚的心便抽痛得无已复加。好多年了，他的心都没有如些的痛过！。
　　云望楚伸出双臂从岳凝儿的背后揽住了她，他用宽大的手掌包住了她的小手，她的心累了好久，此刻在云望楚的怀抱中放松下来，伴着他身上淡淡的松香，不一会儿时间，便靠在云望楚怀中睡了过去。梦里，她以为自己是在自家兄长的怀抱里……
　　望着她的睡颜，云望楚低声说道：凝儿放心，我们一定会再见！望楚哥哥定为你寻来九瓣千年冰玉昙。
　　夕阳下，二人的身影相重叠，伴着那一年的桃花纷飞。
　　云望楚离开小桃花源那日，岳凝儿并未来送行。
　　直到澹台子言和澹台子陌二人将云望楚送到了小桃花源的村口，也未见到岳凝儿的身影。
　　澹台子陌翻手从怀中拿出一块墨色玉玦，递到云望楚面前，“凝丫头昨儿夜里才刻了送你的。”未待云望楚接下，澹台子陌倏忽将手缩回，“不要便算了。”
　　澹台子言喝了一句：“子陌！”。澹台子陌才又将玉玦递给云望楚。云望楚接下，见玉玦上刻的是一个临渊体的“崇”字，终是笑了，将玉块系入腰间丝带之上。
　　澹台子言尴尬的说道：“那丫头怕是昨夜为你雕刻这玉块，睡得晚了，还没起来。”
　　“也好，省得相送。”云望楚淡淡的说，眼中多了几分落寞，只有目光还是不禁望向村中，找寻着那抺身影。
　　云望楚翻身上了“飞歌”，身后跟着云月和云星，还有澹台子言为他准备的两马车礼品，装得都是小桃花源产的“桃夭”和桃花糕等独有之物。说了句“后会有期”便策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