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蛊化妖身

　　傻牛一现身，见到不认识的阔格车与阔格布乞，自是不理会，闷声不响的飞到百里轩身边。
　　百里轩得到大祭司授意，扭头对傻牛说道：“傻牛，用你天残臂神通打他。”
　　傻牛抬眼，看到不远处的阔格车，还以为对方是敌人，听罢掠身上前，一伸右臂。只见其右臂上，肌肤在蠕动中快速覆盖上一层暗红鳞甲，同时那鳞甲手臂大泛灵光，瞬间暴长，化成巨大手臂，握起斗大的拳头，向阔格车击去。
　　阔格车一直凝神观察，不避不闪，任由对方巨拳加身。一阵‘砰砰’之声过后，傻牛发现自己的攻击，如蚍蜉撼树，对方竟毫发无伤，仍立在原处。他退到百里轩身边：“不行啊，百里兄弟，这家伙太厉害，我根本不是对手。”
　　待百里轩按下傻牛，阔格车开口说道：“他这天残臂的炼法，有点意思，不过，你将这种方法炼及全身，想法很对，就是改得太温和，炼体效果差了一些。那天残体法，虽不是‘冥灵巫经’的炼体法，但很可能与‘冥灵巫经’，有些渊源。你修改的炼体法，或许不失为另一种巫功修炼方法。”说到这里，阔格车又转到先前的话题上，“老夫这里还有一些妖鳞果，全都给你。若你下次再需要，自己去巫行窟，找炙翸族长讨要去。那里的行巫喜欢豢兽，都会备用一些妖鳞果。”说罢又取出几个玉匣，递给百里轩。
　　“多谢大祭司！”百里轩再行一礼，就要带着傻牛辞去。
　　阔格车这时又说道：“你既已来到这里，就去巫祭台看看吧。让这个小辈先行回去。”
　　百里轩自是遵从，回头对傻牛叮嘱一番，让对方先行返回小风台北岭。
　　先前那个行巫施展的血色巫符，百里轩一看就明白，那巫符的符文，正是巫灵文‘履空’之意，百里轩原本也会，只是他从来没有使用过，陡然间遇到前方扭曲的隐蔽空间，难以想到使用这种巫符术。
　　这回，他随大祭司、阔格布乞二人穿越那里，就没有问题了。不过，他与阔格布乞二人，使用‘履空’巫符术进入巫祭台，但大祭司阔格车，似乎踏步即入，并没有使用‘履空’巫符。这令百里轩感觉，对方有些莫测高深。
　　穿越了一层空间的障碍，眼前一片开阔。这里有苍莽的丛林、有连绵的高山、有开锅的恶水、有弥瘴的险滩、有暴虐的荒漠、有茫茫的壁戈，真正是一片辽阔的蛮荒之地。
　　百里轩看罢，心里不免有些惊叹。正是这种恶劣环境，造就了蛮民超常的体魄，大虞内陆的百姓在这里，绝难生存。他极目远眺，发现远处有一座高耸的大山，隐隐透出乌光，不由得向大祭司问道：“那座高山，就是巫祭台？”
　　“那只是一座祭台山。这里整个区域，才是巫祭台。象那样的祭台山，共有七十二座。”大祭司开口回道，“你也算我巫族之人，巫祭台本该对你开放。这次叫你来，是让你试一桩机缘。老夫十几年前，捕捉了一只蛊妖，拘禁在一座祭台山上，你若有本事将其降服，就送给你做个帮手，日后你在北域行走，也能多一个保命手段。”
　　“蛊妖？”百里轩满眼疑惑。
　　大祭司见状，遂缓缓说起有关蛊妖的情况。
　　“修炼巫蛊术误入歧途者，轻视最基本的力巫术，而注重饲蛊，躯体的坚固，极大压制了心神。在人与蛊融合过程中，命蛊容易占据主导，进而融合人的部分神魂。这样的人，就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对方的躯体，就成了对方命蛊的蛊化妖身，成了一只蛊妖。”
　　“你知道，蛊必须寄宿在生命体内，才有可能成长。但是，蛊一旦成了蛊妖，原先主人的躯体，既是它的宿体，也成了它的本体。这样的蛊妖，往往特别偏好吞噬灵蛊，其次才是其他毒物和富含灵力的东西，能充分表现出蛊的特性，拥有一项非常特殊的本领。它可以将获得的本体，全部蛊化，化作无数个毫末大小的存在，形成一蓬飘渺无常的妖云。妖云里的每一个细微毫末，都堪比一只活跃于体外的行巫命蛊，甚至堪比灵巫的命蛊，具有很强的噬灵、侵蚀之能，能摄取天地之间多种能量来壮大蛊妖，使得蛊妖能自行成长壮大。”
　　“蛊妖越强，化成的妖云，噬灵、侵蚀之能也越强，所以，蛊妖一旦生成，它的成长速度，相对非常之快。除此之外，蛊妖占据了原主人的部分神魂，还能以原主人的形貌，或是其他人的形貌而存在，能使用原主人一些力巫术和搏击技能。初遇蛊妖的巫民，常常难以及时防范。蛊妖这种特殊存在形态，叫作蛊化妖身。”
　　“当然，蛊妖也有着天然缺限。在成为蛊妖之前，它原本就是一只细微的灵蛊，是一个灵智极低的生命，其微弱的神魂，在主人饲养下才慢慢壮大。尽管在人与蛊融合中占了主导，但它也只能占据主人一小部分神魂，它的灵智，虽然有了一定提高，但由于天然限制，仍远远比不得人的智慧。所以，蛊妖能以人的形态存在，却没有人一般的智慧，它的行为，主要还是按着蛊的本性。它以人的形态存在，只是想接近猎物，进而获取猎物，所表现出的举动，仅仅缘自求得生存的本能。但是，在求得生存，壮大自己的过程中，蛊妖表现出越来越强的攻击力，是绝对不容小视的。”
　　“蛊妖对遇到的所有修炼者，都有程度不等的威胁，尤其对修炼巫蛊术的人。由于蛊化妖身的特殊，除非将蛊妖化成的妖云，全都毁灭，否则它就不会消亡，只是力量受到削弱而矣，它还会再次成长壮大。蛊妖化成的妖云，侵袭性很强，但也有一些克制之物，主要怕火。化作妖云或凝成人形，都是蛊妖的存在形态。它凝成人形，除非被全部烧灭，否则，就算被击得粉碎，也不会死。”
　　“蛊妖可被用来炼作修士的化身，而且是一种很好的化身。蛊妖所化的妖云，也可被修士炼作巫煞，也是很好的用巫煞。巫族之人，虽然惧怕蛊妖，但都希望降服一只蛊妖为已所用。”
　　“蛊妖化身！”百里轩怦然心动，“那要如何才能降服蛊妖呢？”
　　大祭司见百里轩听得两眼放光，微微笑道：“降服蛊妖，有些麻烦。蛊妖是一个生命体，因为其灵智极低，北域修士收服妖兽所用的契魂术，对蛊妖是没有用的。”
　　“要降服蛊妖，首先要让它对你畏惧。就因为其灵智很低，要让它对你产生畏惧，也不容易，尽管你有多种方法能将它毁灭，它也不知道对你产生畏惧。所以，你必须花费较长时间，与它不停搏斗，运用各种威胁到它的手段，让它熟悉你的气息，惧怕你的气息。其次，在蛊妖畏惧你之后，你就要开始运用一种巫祭术，对蛊妖进行祭炼。这种巫祭术，叫做巫祭化身术，需要大量使用本人真巫之血为引，而且很是耗费心神，需要神念较强之人，才能施展。通过这种巫祭术，你便可以将你的意志，铭印到蛊妖的神魂之中。到这个时候，蛊妖才真正被你降服，被你所拥有。你可以用它来作你的化身，以后还可以用它，炼作你的巫煞。”
　　……
　　百里轩随大祭司，来到一座祭台山上，最先迎过来的，是赫尔兀。这二人，曾共历生死，患难情深，此次久别重逢，自有一番欢喜。大祭司阔格车也不耽误二人互诉离情，先行走进一座古朴宏伟的祭庙之中。
　　百里轩与赫尔兀，相拥畅笑，久久不愿分开。赫尔兀抓着百里轩的手臂，说道：“百里兄，当年你与那位和王走后，老子真担心日后再也见不到你，难过了好久。”
　　“我也时时想念兀兄啊！”百里轩的思绪，似乎回到当年那段日子，点头说道，“刚回到大虞那段时间，和王不怀好意，我那时真的是九死一生。幸好大难不死，还让我保住了修为。呵呵，现在想来，还有些后怕。”
　　赫尔兀听了，忿忿的说道：“那个家伙，老子当时一巴掌都能拍死他。等渡了灵巫劫，老子一定要去北域走走，若再碰到那个和王，定要捏死他。”
　　“和王如今做了大虞国的皇尊，身边有不少强者保护。他的老祖宗，就是曾经闯进南域的慕容拓天，你可不能轻易招惹。”百里轩拍了拍对方肩膀，笑道，“不过，我现在倒不与那和王计较了，对方虽做了皇尊，对我再也构不成威胁了。”
　　赫尔兀点头：“是啊是啊，听大祭司说，你没有了命蛊，仍然能修炼巫功，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人。不知道你现在实力如何？老子这些年也有点长进，要不要来试试？”说罢就要摆开架式。
　　百里轩不由得将他一推，笑骂道：“你就这般对待老朋友？”
　　见对方不愿较量，赫尔兀也不便坚持，遂问道：“你怎么来了巫祭台？”
　　“想看看你呀！”百里轩笑道，“运气还真不错，我一来就遇到大祭司。大祭司让我来试试，能不能降服那只蛊妖。”
　　“哦。”听到蛊妖，赫尔兀面色一黯，声音也低沉了许多，“你知道吗？那个蛊妖，原是蚩黑部落首领——蚩黑括。唉！那蚩黑括，为人不错，一直为了部族族人，与虞人抗争，不惜耽搁自身修炼。后来，我从巫行窟返回，巫功比当年进步很大，还平息了那场战争，这对他刺激很大。自从战争平息以后，蚩黑括便一心修炼巫功，不想却误入了歧途，变成了一个蛊妖。当初天恩平原上各部族，不受巫祭台庇护，蚩黑括没有真巫血脉，却将巫功修至行巫之境，非常难得。他后来若非贪功冒进，就不会入了歧途，变成蛊妖。”
　　百里轩扶住赫尔兀的肩膀：“修炼在于个人，这不关你的事。他已成了蛊妖，谁都无能为力。你来这里，莫非也为降服蛊妖？”
　　“是啊。十多年前，天恩河中灵蛊带，被蛊妖破坏，大祭司虽没见过蚩黑括，也猜到那蛊妖，就是他变的。大祭司说，我当年与蚩黑括有交往，那蛊妖对我的气息，相对熟悉，让我来降服它，或许相对容易一些。可是，施展巫祭化身术，我支持不了多久，根本不能对蛊妖进行有效祭炼。整个巫祭台，也有几位灵巫，能够让蛊妖产生畏惧，但他们都不能对蛊妖进行有效祭炼。你一向重视修习炼神法，神念比一般人强大，你应该去试试。拥有一个蛊妖化身，可是我等梦寐以求的事。”
　　祭庙中，一间大祭堂上，一些人正在谈论降服蛊妖之事。大祭司阔格车也站在人群之中，微笑倾听。待赫尔兀与百里轩二人近前，大祭司方指着百里轩，对周围众人说道：“这位就是来自北域的百里轩，也是我们巫族之人，你们日后遇上，多亲近亲近。”
　　这群巫人，显然都听说过百里轩，此番得见，纷纷上前热情招呼。百里轩举臂扪胸，对着众人行了一圈见面礼。
　　待众人寒喧已毕，大祭司指着祭堂侧壁上一座石门：“从那里进入，你去试试吧。”
　　祭堂一侧石壁上，有不少石门，其中一座石门，显得有点模糊，所在空间也似有些扭曲。百里轩来到这座石门前，施出‘履空’巫符术，踏步便透门而入，身形随之消失在庙堂里。
　　一穿入石门，百里轩眼前，是一个封闭的石室。石室内壁，全都显现扭曲般的模糊，隐隐还透着一丝火气。
　　石室正中有一个巨大方皿，皿中正站着一位满脸虬须的彪型大汉，标准的蛮人打扮，其眼神有些直楞，滴溜溜的盯着现身的百里轩，不言不语，也一动不动。
　　百里轩当年，并未见过蚩黑括，知道其人就如眼前这个彪型大汉，一般模样，心下实在好奇。蛊妖化成的人形，与真人几乎没有多少区别。
　　待他上前几步，站在方皿中的壮汉，突然暴起。只见对方猛一抬臂出拳，其手臂，竟随着拳头，一下子伸长丈余，拳头眨眼间，便袭近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