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都城暗流

　　“你听说了吗？”
　　“剑谱的事情？不是都说了吗，没咱们的事儿，在一边看个热闹就行了。”
　　“不是，据说赵侠要召开武林大会，号召江湖众豪杰，共同谋诛暴秦的刽子手，盖聂。”
　　“赵侠，就是不久前刺杀了雁春君的那个？”
　　“什么叫刺杀，那叫替天行道，行侠仗义好不好。”
　　“好好好，就算是这样，听说他不过是个十多岁的黄口小儿，凭什么召开大会，就凭他师父是无涯子？”
　　“你这话说得，有志不在年高，人家也不是靠师父才成的名。据说当初在魏国，秦军水淹大梁，人家可是以一己之力，救了几十万人的性命呢。就连身为敌人的秦军主将王贲，对他都赞誉有加呀。”
　　“瞎传的吧。”
　　“噫！怎么能说是瞎传，好，远的不说，雁春君那事儿总知道吧，就发生在咱们身边啊。燕国想杀他的人能从易水边上排到城，可结果呢，人家活得还不是好好的，赵侠来都城才几天啊，手起刀落，立马就结果了他。这能是假的？你看，通缉令还漫天飞呢。”
　　“还有还有呢，据说当初的魏王，也是死在他的手上。”
　　“哟！这么说来，这个赵侠杀人很有一套啊。”
　　“那还能有假，天下没名没姓的，他还看不上呢，专杀那些名头打得响的。”
　　“嗯…盖聂的名头就很响亮，他去干的话，说不定还真能干成。”
　　“那让他干去好了，咱们哥几个也正好看个戏，这名门大派的弟子，出手到底怎样的不凡。”
　　“你要是真想看戏，那可就中了人家的计啦！”
　　“计？赵侠想接这烫手的山芋，大家伙儿高兴还来不及呢。反正盖聂就在那里，他有本事就去杀好了。老实讲，哥儿几个来都城也一个多月了，屁事儿没干就围着这小馆子转了，钱都他娘的快花光了，又没什么进项，在这么拖下去，老子迟早得喝西北风啊。”
　　“你以为盖聂是烫手的山芋，人家可当做名扬天下的法宝了。我有可靠消息，赵侠这次召开武林大会，诛杀盖聂是假，其隐藏的目的，是要夺取剑圣的称号！”
　　“剑…剑圣！这…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儿太大了吧，想他在江湖上出头才几年啊，就敢当这样的名头，那不是滑天下之稽吗？”
　　“就是就是，也没听说赵侠擅长剑术啊，倒是传说他精擅道家秘传的降龙十八掌，见到的没一个不交口称赞的。”
　　“诶呀！你们俩糊涂啊，剑术好坏，一小半是人夸出来的，最主要的还得看战绩啊。你们说，盖聂的剑术造诣怎么样？”
　　“这个不好说，老实说，兄弟见的高手不多，也可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但是实话讲，秦国第一剑客，秦王的剑术教师，实力一定不差吧。”
　　“切！你这话说的简直贻笑大方，要是仅仅不差而已，能叫咱们这么多人围着他转？实话实讲吧，天下的剑客，前两个里面一定有他。”
　　“嗯…那还有一个是谁。”
　　“那就见仁见智了，反正谁都想与他比肩而立。”
　　“你们俩这么一说，结果就很明显了。赵侠要是真的杀了盖聂，别管他用的是不是剑，就是用砖头把他拍死的，到时候自封为剑圣，你们有谁不服？”
　　“这话说得，倒还有些道理。唉，你们说，要是我杀了盖聂，是不是也能封个剑圣当当。”
　　“噗哧！大哥你要真能杀了他，大伙儿承认你是剑圣又有什么打紧。”
　　“话说回来，盖聂缩在里面不出来，大家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儿，既然赵侠愿意出头，咱们聚在一块儿讨论个办法也可以啊。”
　　“嗯，最重要的，剑圣的称号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就给出去了。”
　　“诶？赵侠不是正在被通缉吗，怎么还敢在这里搅风搅雨？”
　　“嗨！非常之人必行非常之事，不然人家怎么年纪轻轻的就成了赵侠呢。当然，大会也不是在城里开，明日亥时，在城南的洗马河边，召开大会。”
　　“亥时，那是半夜了啊，都城日落便要上锁，咱们可得早点儿出城。”
　　“这件事情大家要广为传播，多通知一些江湖同道，这样的大事，每个人都应该参与，不能叫他一个人把持了。”
　　“好！”
　　不得不说，欲盖弥彰有时候就是不如顺水推舟，武林大会所言两事，正正打在了江湖群豪的要害上，或者说是为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简直不要太容易。
　　秦舞阳早上出门，带了八百两，到了中午回来，还剩四百两，事半而功倍，武林大会的事已经已经如飓风般刮过大街小巷，都城的水面表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私底下却早已暗流涌动。拥集在都城里的武林群豪压抑了许久的不安分因子，终于找到了一个恰如其分的爆发点，瞬间便引燃了他们的激情，对即将召开的武林大会，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
　　“武林大会，哼哼。诛杀盖聂，哼哼。剑圣，哼哼哼哼。”卫庄还是如之前一般端坐在那里。
　　“这些家伙，听风就是雨，也太好煽动了吧。”赤练站在旁边，不满地说道。
　　“煽动？不说别的，这个武林大会，听得我都想参加了。”
　　“大人，您？”
　　“怎么，你以为我当不得剑圣吗？”卫庄的眉毛微微挑了起来，显得有些不开心。赤练忙道：“大人当然当得。”卫庄把手一摆，“算了，这一招用的确实巧妙，与当年秦齐并称二帝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我那个师哥可不会使出这么张扬的招来，毫无疑问，又是赵侠异想天开折腾出来的。”
　　“这一点毫无疑问。”赤练道，“毕竟已经跳出来了嘛。”
　　“嗯，在前面的话，虽然目标大了一些，但是施加影响主导事件的走向要方便得多，咱们藏在幕后，有诸多不便啊。”
　　“咱们把这个武林大会搅黄了？”赤练出主意道。
　　卫庄摇头道：“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能黄呢？车轮已经开始滚动，与其费尽心机想让它停下来，不如因势利导，让它沿着我们指定的方向前进。不得不说，这位赵侠年纪轻轻，却总有些奇思妙想，不过到底是年轻，总是要多吃亏的。这个武林大会召开容易，想要闭幕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赵侠这时候声势闹得越大，到时候杀不了盖聂，我看他怎么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