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胎动

　　“尊贵的主人。”马罗尼先生为首的黑帮头目们搓着手，带着讨好和恐惧的表情聚集在萧衍面前，“武器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分发下去，并且指派了我们的人带领市民。警察都被困在下水道里，没有人能阻挡我们。”
　　“嗯。”萧衍看了一眼马罗尼先生，“但是什么？你是不是想加一句但是？”
　　“呵呵，尊贵的主人，但是，我们想说的是……”几个黑帮头目你看看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马罗尼先生鼓起勇气说道，“这样的混乱恐怕持续不了多久，联邦会派出军队，这场暴动很快就会被……”
　　“这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事情。”萧衍走过来搂住马罗尼先生，“打开窗户，闻一闻自由的空气，多么芬芳。”
　　“等到军队赶来以后，他们要对付的人也并不是你们啊。”萧衍拍拍马罗尼先生的肩膀，“趁现在，多享受一会自由的空气，然后把责任推卸到我的身上就好了不是吗？”
　　……
　　城市里到处都是抢劫和混乱。拿到了武器的市民冲进各个百货商场，风卷残云般洗劫一空。
　　带着各式各样战利品的人们喜笑颜开地往家里走去，晚了一步的人则是懊悔不已。仅剩的一点点警察龟缩在警察局里不敢出门，甚至还有人脱了警服加入到骚动的大潮中。
　　“真的没有警察！”人群中有人喊道。
　　“没有警察来逮捕我们！”大家欣喜地欢呼道。
　　“走！我们去上城区，那些大老板家里有的是好东西！”
　　“我们建起防线，等军队的人来了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对!说的对!”渐渐从混乱中习惯过来的暴民甚至还在街头筑起街垒。
　　……
　　“你看！”萧衍指了指窗外对嘉拉迪雅说道，“是不是感觉头顶的乌云变了个样？”
　　天空中原本如同山峦般厚重压抑的黑色云雾正在剧烈扰动着，仿佛有什么怪物在其中翻滚。
　　“真的哎！”嘉拉迪雅也抬头望去，“莫非那片乌云真的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当黑暗完全笼罩哥特的时候，那个盘旋的邪神就会降生。”萧衍笑呵呵地说道，“不凑巧的是我们在他落脚的地方点了一堆火。”
　　“可是这堆火并不能燃烧很久。”女孩一边画着指甲一边说道：“很快军队就会聚集过来吧。嗯~哈尼，看你的表情好像并不担心这一点。”
　　“当然不担心，这不重要！”萧衍摆摆手，“或早或晚，哥特的邪神都是要降临的。但是，支撑祂降临的是哥特城的某种特质，也许是人们心中绝望、麻木和压抑，就像是我们的任务介绍里说的那样。嘿~其实是什么都行。我们给祂换种口味，也许伟大的神明胃口够好一样可以从现在这狂热的混乱中汲取力量，但是力量的本源也会因此而改变。”
　　“祂有两个选择。推迟降临清理肠胃，那我们的任务将可以顺利完成。”
　　“或者强行降临，哪怕是邪神，嗯，或者说正因为祂是邪神这样超越肉体的存在，混入了不同本质的祂带着天生的缺陷。有缺陷的东西可不配被称为神灵了。”
　　“这，就是我的计划！”
　　……
　　哥特城繁华的哈德逊河东西两岸已经陷入了爆炸河浓烟之中。卡索瓦·桑杰国王摇摇头，轻声叹了口气。
　　国王的私人游艇正沿着哈德逊河向着大西洋驶去。在他身后的船舱里，4名忠诚的禁卫军正守护着几天前被他从警察医院中带走的小姑娘沙耶。
　　“陛下，这个女孩的身体非常虚弱。而且精神已经疯癫。”御医在对沙耶进行了全方位检查后向他的君主汇报道，“身体上的情况倒也没什么，主要来自于长期的营养不良和虐待，但是沙耶小姐的精神问题我从来没有见过。”
　　“噢？接着说。”卡索瓦眺望着遥远的灰蓝色大海说道。
　　“沙耶小姐的情况并不像是普通的精神疾病，她的表现与病理学不符。她依然拥有基本的智力、思维和逻辑，在她可以认知的事物上能够做出基本的反应和判断。”御医的脸上满是困惑，“她的情况更像是被抽空了内在，仅剩下肉体的躯壳。这是我个人的一点看法。毕竟，从精神病学的角度来看她的症状无法解释。”
　　“嗯，我知道了。”桑杰国王点点头，“这也是我要将她带走的原因。谢谢你，医生。通知大家，对于沙耶小姐的看护一刻不能松懈，有任何变化需要随时向我报告。”
　　“谨遵您的旨意，陛下。”
　　“咚！”游艇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仿佛什么东西凿穿了船底一般。
　　“什么情况？”国王向着舱内喊道。
　　“啊啊啊！”回答他的是自己忠诚的禁卫军扭曲而凄惨的叫喊声。
　　难道说？国王如同一道闪电冲进船舱，只见强悍的禁卫军们已经悬在半空中，睁大了惊恐的眼睛瞪着他。无数条触手穿透了士兵们的身体，正在从他们的皮肤中吸取养分。
　　在他们的后面，那个被他带来的小女孩沙耶已经肿胀起来，变成了一大团粉红色的肉球，只有那张麻木的脸如同纸一样漂浮在肉球上。船底已经破碎，巨大而漆黑的触手穿过木板一直伸进河水中。
　　“扑通!”卡索瓦·桑杰几乎没有片刻犹豫，直接砸碎了船舱的舷窗跳出窗外！
　　……
　　索尼娅和天问的其他队员正聚集在安全的据点中，焦虑地看着萧衍在电视上发疯。突然间地板传来了剧烈的抖动。
　　“这是什么？格里菲斯又引爆炸弹了吗？地震吗？”
　　“感觉不像是炸弹，这一次要剧烈得多。”
　　话音刚落，又一阵剧烈的震撼从地下传来。
　　“大家躲到桌子下面去！”
　　剧烈的晃动一阵接着一阵，越来越猛烈，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哥特的地下破土而出。
　　大约半小时后，这恐怖的颤抖才平息下来，惊恐的人们急忙跑上大街，查看地震带来的损害。
　　……
　　“这是怎么回事？”曹仁湿漉漉地从河水里爬了上来。刚才的地震直接把站在河边的他给掀了下去。
　　“地震吧。并不是之前的爆炸，还真是剧烈。”夏侯渊低头整理着盔甲和武器，时不时看一眼信号断断续续的电视里混乱的场面，“也可能是时间快到了。”
　　“胎动！这是胎动！”没有了扁鹊的照顾以后，这些天以来更加疯疯癫癫的郭嘉突然叫喊了起来，“痛苦、矛盾、爆发！我感觉到了！”
　　夏侯渊和曹仁的脸上顿时一凛，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为什么？时间还差了两天。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矛盾、爆发！”郭嘉竟然有点取回了理智，他满头大汗、脸色比纸还要苍白，“痛苦和绝望的情绪被转变成了压抑的爆发。这不是神灵子嗣的食粮！”
　　“轰！”更加剧烈的地震传来，地下的煤气管道一处接着一处地爆发，将路面掀飞到天上。
　　“原来是这样。”曹仁的眼中满是惊讶和顿悟，“这一招真是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