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三章 旧忧未去添新愁

　　李自成的决定让护卫队仅打了二个大仗就基本完成了西北战役，虽然比京津战役满清的空城计好一些，但十个师捞到的战功却不多。
　　接下来又是建立政权；修复建造道路、水利设施；剿灭游兵散勇、非法武装、土匪恶霸；进行农庄建设；帮助自耕农恢复生产；救济贫困人口；让一些矿业恢复生产等工作了，这些任务最优先的是春耕能达到种植足够本地人吃饱的粮食。
　　在护卫队打响西北战役时清军也发动了对南明残兵败将的再次进攻，对北方人为主的清军来说选择这时候启动战事也是无可奈何的，原因是酷热是比南明军队更可恶的敌人。
　　在南方他们的军队更多不是死在与南明军队作战过程，而是因中暑、水土不服、疟疾、食物中毒引起的腹泻而死去的清兵更多几倍。
　　这让多尔衮伤透脑筋却无法即时解决，完全要靠慢慢适应才行。为此多尔衮常让汉军打前阵，只是汉军或战斗力不强、或将领三心二意、或同样北方来有与清军同样的适应过程。
　　因这些原因清军在春孟、夏季、仲秋基本上采用守势，多尔衮此时垂死，阿济格这个在多尔衮死后历史上欲取代其位不成功反而死于此举的硕亲王，这时虽如愿以偿掌握大权，清军这个短处却是无法改变。
　　另外清军与护卫队在江阴大打出手，满清方面担心沈磊会扩大战事，甚至是将在下一步军事行动上矛头对准他们，所以这次南征是在江阴战火已熄，确认护卫队在进行西北战役时才放心展开的。
　　至于清军能放心乃是他们知道护卫队的军队没什么扩编，实际上山东、北直隶等地十分空虚。但知道这一切他们也没有讨论要不要返攻回去的可能，原因是清军南下时护卫队没有也来不及派大批战船攻击，而现在大批战船完全封锁了主要河道水路出口，再渡江是寻死。
　　看到护卫队在北方马上要剿灭李自成一而统之，江阴之战十几万清军最后被一万多护卫队加几万民众打得丢盔弃甲、伤亡惨重罢手，此时满清高层危机感重重。
　　原因是护卫队的战斗力比预料还高，其整合北方的速度太快。反观满清方面洪承畴此前规划蛮有根有据、十分诱人，而且进入江南也十分顺利还一下整出六七十万军队，外面看形势喜人。
　　但满清内部清楚江南远未安定，大的方面南明残余势力不肯放弃反抗，小的方面士绅仍然不能完全服贴，也就是说对满清能否长久不大看好。
　　此时钱粮虽然多了许多可是军队也多了太多，士绅与大明时期一样不肯纳税，历史上这个难题一直到雍正才彻底解决，因而雍正的恶名大半源于此举。却是因其严厉推行士绅一体纳粮政策，为满清财政比大明宽容因而政权分稳定立下大功、背了黑锅。
　　雍正严厉推行士绅一体纳粮乃是满清统治最高峰时，此时他们可不敢推动。这个炸弹比剃发令更大，没有钱满清要再大规模扩军就困难了，其内部因前途不妙，少了圈地令实施也让许多满人不满。
　　满清这块儿势力乃是努尔哈赤兼并辽东其他类似文明部落组成的，这些部落虽然失去了独立自主，但屈服于武力外他们也越来越看到合拢在一起的好处，因而也越来越把努尔哈赤当作自己人。
　　这是一个必然过程，如一些良民被掳走当土匪肯定是不愿意的，但日子因土匪而好过还不断改成更好，生命危险也不大，这时有机会选择相信大多数人不会离开。但
　　有朝一日土匪的日子一步步下降，伤亡也成倍增加，看样子剿匪的军队战斗力强、消灭他们的决心大，这时死心塌地干土匪不后悔者少了，倒是担心他们的罪恶不被饶恕，好日子再不回来。
　　这时被兼并入满清大家庭的原各大小部落的心态不外于这些被迫当土匪的人，只因知道无法回头，与还有一线机会才没有公开决裂，可不满的声音不少，对命令也有阳奉阴违迹象。
　　满人是他们的基本盘尚且有些悲观失望，及内部积累大量不满，满清高层对此时的一切岂能不焦灼万分，可再焦灼也只能先抓紧时间将南明灭了才好一心对付护卫队。
　　满清的这次军事行动十分顺利，南明的弘光没有历史上黄得功护驾一下逃跑很远，反倒是没有在第一时间被杀。
　　这使得鲁王朱以海虽起兵无法称监国，同时此时也只缩在舟山让没什么水军的满清真是望洋兴叹。唐王朱聿键在福建反抗，没有郑芝龙帮助及弘光未死此时也只能逃亡在海岛，历史上的隆武朝不可能再见。桂王与何腾蛟此前已经失败被抓处死，无法在后来称帝。
　　这几人或逃避到角落苟存或已死，弘光能活着也是凭着腿长与不顾脸面，避难安南深山少与外联络才没有被清抓住。至于明军现在居无定所、少有坚守，与流寇武装差不多，让清军的时间常费在搜寻之中，而不是披坚执锐的厮杀中。
　　因此数十万清军效率低下，本来一战可定，浪费了资源却是很难歼灭。更让清军暴跳如雷的是军队四散搜索明军，不料近二十万李自成军大集群分几路沿湖北与四川边界杀向云南。
　　这时清军分散成几千、一二千人级别追剿南明军，而且说追剿乃是寻踪觅迹更准确。加上部队成份复杂，互相少有联络，就算是有也是如过去长途电话，乡里转县城总机、县里转省城总机、省里转对方省城总机、再转县总机、乡总机，隔几十里只要有省界线就这样复杂。
　　清军各部队联络也是差不多，小部队遇到攻击向上汇报，等满人知道右邻部队隔几十里却不一定知道。因这样状况李自成军悄悄过了清军对峙线，再打路上到处窜避不开的清军时清军损失不小却是一头雾水。
　　这时明军也是与义军差不多没有齐整军服，大多数也是各种人拉起来的民间武装，仅是名义上属性乃是忠于南明，所以一开始被歼灭的清军还弄不清楚情况，不少还是被突然袭击击败的，还当作他们是被联合起来的明军打败的。
　　还有清军太分散，被白旺带领的郝摇旗、刘体纯、袁宗弟、李来亨等人在云贵交界处宣威一举打下十几个县才发现不对头，一调查才知道乃是李军突围于此。
　　可惜此时清军再调拢大军时间上迟了不止一步，分散在闽浙、两广、江西的军队赶过去时间上来不及，坐看李军在那里占据了一大块根据地。
　　这时阿济格等满清上层不知道这时的李军虽还用李自成之名义，但实际上已经将领导权放给白旺。因为郝摇旗、刘体纯、袁宗弟、李来亨都授予了权将军衔，白旺却是正式将军，名荡寇将军。
　　这五人资格差不多甚至是白旺低一些，之所以李自成任命他负责乃是分兵之后他发展最快，历史上曾逼得左良玉以清君侧逃离南昌。还有此时他的部下最多，并因历史改变他未曾被叛变的部下杀害，光芒肯定是比历史上更加光辉。
　　有人说是金子必然发光，这话也不尽然，甚至是非常局部的真理。金子只有抹去泥土时发光，没有这个机会永远埋在泥土中，就算是出了土也可能因其他原因未能展现全部光彩。
　　如白旺就是一例，他在短短时间内从一支偏军发展到十几万人马实际上展现才华已经迟了，因为满清入关李自成大败，他作为偏军难于挽回，加上不久被叛变部下王体中杀害，什么可能也都没了。
　　白旺在武威立足给满清的打击也是蛮沉重的，原因是阿济格欲毕其功在这一个冬季的计划肯定是泡汤了不算外，竟然又多出一个大麻烦。
　　这个大麻烦有差不多二十万军队，要剿灭他至少也是需要同等军队，加上南明军残余仍然不能彻底解决，这让他与满清高层尽快将清军整合起来对付护卫队的愿望再次推迟。。
　　而此时满清最缺的就是时间，因为护卫队基本上已经统一了北方，若不入四川根据其半年一次的出动频率，别说还能明年再歼灭李自成，只怕夏天要与护卫队在南直隶等地全面开战了。
　　因极有这样的可能，本来计划五月结束战事，但这时却决定连续作战，争取在半年内靖安地方，打败李自成军。另外就是南直隶也要做好九月后护卫队进攻的可能性，只有能顶住护卫队进攻满清才有生机，不然一二年内必然被护卫队歼灭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