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隋唐演义获赞许

　　从中毒醒来开始谋划，到进济南参加院试他的二方面行动都到了开宝的时候。关系命运，时间越接近事越重大心越紧张是人之常情，沈磊再脱胎换骨也不可能例外。
　　在时时不由自主涌出纠结心情下，沈磊乘坐骡车在六月二十三日下午进入济南。此时离贡院近一点的客栈已经住满，他与小羊只能在偏远一些的地段找了家叫陈家老店的小客栈，开了个双人房住了下来。
　　这时代客栈虽然收费不低，服务却是非常落后的。好在此时天气暖和又尚未酷热，洗刷比较方便，而且这家店虽小，饭菜质量与味道还可以。至于卫生条件他早已放弃前世人的讲究了，一路行来黑黝黝的桌子，满天飞舞的苍蝇若理所当然之事，若讲究他根本就不用吃饭了。
　　当然卫生标准下降也是个逐渐过程，前世他在偏远农村工作，比读书时只好随遇而安些。穿越过来从沈小磊记忆知道这时代大地主家桌子、碗筷确实还干净，但厨房却是苍蝇、蟑螂及其它小虫都有。地上、灶具因为没有地砖、瓷砖铺设黑黝油腻也是十分正常。
　　到舅舅家住着大舅母虽然对整个卫生工作已经上心不少，费工夫不少。但条件有限，比沈磊前世小时候在农村生活还差几分。
　　现在出门在外，一路过来住宿吃饭看得上眼的店还真是不多。如吃饭狗在脚边窜是正常的，连猪哼哧哼哧钻你小饭店饭桌下找食，碰到你的腿也不必惊讶。城里客栈已经比乡镇小店条件与卫生已经有几分提高了，所以他也没有再找更高档一点的客栈了。
　　路途辛苦到达地头沈磊当晚美美地睡了个好觉，起床吃罢早点就上街去认认考试地点之类，另外这济南也算是名城，一路行来见到的城镇实在不敢恭维，昨天也是匆促找宿处不及细细观察，想今日先在这个名城玩一下领略古城风彩。
　　出门看到不甚洁净与不甚平整的石板路沈磊就知道这里的市镇管理也是不大好。这还亏这时代各种塑料、纸质包装物没有，不然狭窄的街道只怕踏脚不下。另外路窄小一点这时代没满大街汽车还好接近受，问题是狭小的路上随意摆摊，加人走车行挑担实在是挤挤挨挨混乱已极。
　　这个原因一大半乃是城墙惹的祸路，如北京刚建城道路其实蛮宽阔的，但随着人口增加又没有划下红线，占道扩建渐渐将道路挤窄了。而人多本该商业发达，街上人流更多，两相夹击这街道不通畅也就顺理成章了。
　　街道太乱糟糟也只能随着人流挤，进入大街才算宽敞些，带着小羊沈磊按计划先认路，然后才是到西门桥南外趵突泉游览。
　　这时代有旅客没旅游，旅客乃是经商、求学、投亲、考试之类行为，旅游才是单纯为观赏品味一地风光、美食。或者有人责疑说这旅客到某处，特别是古代文人墨客在风景秀丽之处摩璧题字作诗，留下如此多碑石算作什么？
　　这话不错，但他们这些行为仍然不能归于旅游，只是业余的游山玩水，至少不大有专门为玩而行的人。同时经商、求学、投亲、考试之类的人路过某处观赏一回也正常，那基本上也是顺势而为。如济南各处观赏风景者主要是本地有闲者或读书人，这几天才增加了许多参加院试的童生。
　　沈磊到趵突泉时遇上最多的人便是十几到二十多岁的参考童生，这不是参加院试没有年龄更大的童生，而是年龄大的多数是数次参考，风景早已看过，他们更多在客栈看书学习，此刻不大有心思玩。
　　要说观泉当然还是这时代好，首先比较野趣，这几天人再多也与后世每日挤满游人比疏朗许多倍，附近除了有些亭台外人工痕迹也少。另外此时大明湖更大，泉水涌出也比后世大量抽出地下水时猛急。
　　当日尽兴游览了一回，看过趵突、黑虎、珍珠、玉龙潭诸泉，次日他没有再出去玩，而是揣了隋唐演义的手稿带着小羊专逛大街。逛街也没有进其它店，而是专找大书铺。
　　进入书铺这回他不再专找程文墨本，而是主要打听小说、戏本的销售价格与销量等信息。走了十几家店见已近午餐时间，就近找家饭店用餐。
　　这几天饭店多了大量童生生意都特别好，更有一桌桌童生难得相聚，一起喝多了酒在谈古论今者有之，谈文舞墨者有之。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十分热闹。
　　沈磊只能看着他们高谈阔论，小磊一直在家塾读书，沈家又地处偏僻，可说是直到县试成为案首才为人知。但此时同场考试的人大多数已经散去，只有参加府试的一些人才有点头之交。
　　那时沈小磊性子隐忍，不大会接交他人，所以一场府试除了拿获个案首，同为童生也没有记住几个，更遑论交到朋友，因而昨今二天连个熟悉之人也碰不到属于正常。
　　何况别人看到十四岁的县、府案首满是羡慕妒忌恨，对沈小磊冷冰冰拒人千里样子也没有结交兴趣。这让沈磊现在觉得孤零零一时也没有机会，他欲认识一些人倒不是真觉得孤独，而是他目前对周围的地理、人文、经济等都是两眼一抹黑。
　　这对他布局今后发展十分不利，要了解这时代本地情形还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啊！为了解这些他上午在书店找半天也没啥收获，想买地图贵还好说，但这图比自己默画出前世记忆还差几倍。
　　为此他决定回去先将记忆中的地图默画出来，另外将回程路过的道路、地形也画出来。今后更要派人先将附近地区道路、地形画图回来，补充细节。
　　此节乃是沈磊对购买地图不成后的打算，暂时不必动手。下午他与小羊踏入齐贤斋开宗明义要找掌柜，伙计见他打扮知道童生也不阻难通报了。
　　施掌柜听说一童生找虽有点摸不着头脑还是让伙计请着上楼，作为大店掌柜他不需要呆在店堂亲自处理小买卖。双方见面施掌柜客气一句让了坐便直奔主题：
　　‘小官人专门来见老朽，不知何事可以帮忙？‘
　　‘不敢说帮忙，小子读书之余偶有所得，戏敷成话本请老先生掌掌眼。‘
　　施掌柜听到这话亏得坐着不然一个踉跄肯定摔倒，此时虽未摔倒他心里却是暗怒道：你妹的，看你样子不超过十五岁。这个年龄已经是童生犹如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一般，秀才、举人、进士，前途远大才是正路。写你妹的什么鬼话本来挣这个末路钱！
　　而且你还是一个小屁孩，四书五经背熟已经天才。写话本恩怨情仇，男欢女爱，锅碗瓢盆，甜酸苦辣，离情别绪知道多少？最多背句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或杨柳岸，晓风残月罢了。
　　他心里虽一肚皮气，作为成功商人当然不会意气用事。而且对方是童生极可能前途远大，平白得罪属于不智之举。为此施掌柜决定先接过稿本看几页，再找个借口婉言拒绝。
　　沈磊见施掌柜态度不惊不变很高兴，想不到这老头十分腹黑，于是将厚厚一叠已经有二十章的稿子递上。施掌柜见厚度不薄竦然端正了一下心情，因为如此多内容加是一个小孩，所费心思工夫必然不小。如此年龄即便是硬拗，能写出如此量的话本也不是侥幸的。
　　接过稿本首页只有‘隋唐演义‘四个魏碑大字，以施掌柜看来已有几分功力。此时他虽吐槽小小年纪学人三国演义太不自量，但看到第一页不涂不改，端端正正小楷还是认真读了起来。
　　‘老先生觉得还能入眼？‘
　　‘哦、、、，好！好！‘
　　施掌柜读一张翻一张很快看到了第五章，至于婉言拒绝的打算早被他忘一干二净，此时听到沈磊问才抬头连声叫好。
　　‘只是老朽有一事不明，请教小官人，这些点点圈圈何意？即便是句读也不必如此吧！‘
　　‘老先生莫怪，此乃小子杜撰(无法说明只好贪天之功)。小子以为句读不够完美，只能断句而无法标明意思。用小子的标点符号可以更清楚某句话只是中间歇气，到某处才是整句话完了。另外说话内容与话语状态也有符号表示。写书不是为让人知道吗，用标点符号作用更好不是？‘
　　‘不错！不错！小官人真天才也，小小年纪已来参加院试，这话本又是不逊三国演义，老朽失眼了，差点儿得罪公子，请受小老儿一拜！受教，受教。‘
　　施掌柜听沈磊介绍标点符号作用再看一会儿稿本，忽然边说边对沈磊深深一躬。唬得沈磊差点吓了一大跳，等弄清状况才感叹古代人就如此实在。
　　至此沈磊的隋唐演义由齐贤斋刻板发行不用讨论，唯有稿酬讨论了一下，双方约定基础二十回稿本为一百两银子，售出超过万本另给盈利十分之一，至此皆大欢喜，立据付费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