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回溯的时间】

　　第274章
　　头顶有些炫目的灯光，让安宇不禁皱了皱眉。
　　按照小鸟触的说法，在记忆移植之前先要对接受者的深层记忆进行清理，同时缓和其精神状态。
　　然而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这种等待的感觉让少年不禁觉得煎熬。
　　隔壁的房间里，少女在进行着记忆提取的必要准备。作为结合记忆蛋白的药物，的特性和药效在这十天内都进行了充分的验证，小鸟触本人更是摩拳擦掌，期待着一切顺利的结果。
　　这对于自己来说，已经不止是与曲彦的交易，同时也是对自己眼中真理的再论证。
　　“那么接下来，要委屈你先睡上一会了。”少女看着眼前的栞，目光中透出怜爱：“这些天你努力的样子，我全都看在眼里…多亏有你在，我才能完成所面临的种种挑战…”
　　栞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药效产生的困意使得少女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努力绷紧的上半身也不得不躺了回去。
　　小鸟触对着眼前的栞浅浅一笑，手指轻抚着少女的脸颊。
　　你守护了我们二人之间最宝贵的回忆，同时也守住了我作为一个技术宅最重要的东西…不惜如此拼命也不想让曲彦通过所看到的，就是这些吧？
　　我作为小鸟的内心，在你的救赎下永存。
　　下一刻，少女抚上了栞因为困意袭来而迷离的双眼。
　　一旁细长的输液管中，透明液体缓缓注入栞的体内。
　　接下来，只要让那个叫安所的少年口服经过处理的浓缩物，一切就都结束了。
　　但是…
　　想到这里，小鸟触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了一丝困惑。
　　所追求的东西，以及所诞生的这一切，真的是正确的么？
　　…
　　“记忆移植的副作用，还在继续吗？”
　　曲彦微笑地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
　　“这点副作用，如果是为了变强的话…”
　　躺在沙发上的男子虽然眼部被蒙上了毛巾，然而话语中却透出了一丝坚定与对未来的向往。
　　“那我不打扰你了，还是继续休息吧，毕竟的副作用看来挺大呢，不知道那孩子…能不能撑得住啊。”
　　走到门口的曲彦，轻轻拉上了房门。
　　“对了，十分感谢你所提供的详细地址及指纹…目前情况一切顺利。我曲某人一定不会忘记，你在z国对曲氏集团所做出的一切贡献。”
　　中年男子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似乎是记忆开始变得混乱起来了，他在微微点了点头之后，身子就偏向沙发的靠背一侧沉沉睡去了。
　　这一切全部被曲彦看在眼里。轻叹一口气之后，他把房门的最后一丝缝隙也拉上了。
　　由于记忆移植的不确定性，目前还没有很好的融合方式。
　　由于需要在短时间内接受大量记忆信息，实验对象理论上存在一定迷失自我的可能性，且这种可能性在年轻个体中尤其存在。
　　想象一个极端情况，如果将一位50岁男子的全部记忆移入15岁少年脑中，那么少年将暂时忘记15年来的自己，去相信那个在自己记忆中存在了50年的印象。
　　这也即的核心理念——两个不一样的个体，如果经历相同，能力便会相同。
　　换句话说，人的存在极大程度上取决于成长环境。
　　想到这里，曲彦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安氏集团的独子啊…不要恨我，要恨就恨你阻拦在了曲奇成长的道路上吧。
　　每天看动漫，玩游戏，长大了怎么步入社会？
　　然而对我来说无比幸运的是，此次移植中名为栞的供体与你年龄相当。并且在事先不了解的陌生环境中，人的心智本身就会动摇。
　　如果你无法承受那一倍的记忆，就这样被吞噬吧。随后直至迷失自我，从此成为曲氏集团的棋子…
　　况且安氏集团本身，也与曲氏集团在z国的发展方针无关了。至于年纪轻轻的你，或许还能派上点用处。
　　一丝轻笑，浮现于曲彦的嘴角。
　　虽然我通过这次的交易给了你本不属于自己的能力…不过在这之后能够如何发展，又能够运用到什么程度，这一切就都要看你个人的领悟了。
　　…
　　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暖暖地洒在少女的发梢上。
　　趴在桌上的小鸟触微微皱了皱眉，在强光刺入瞳孔的瞬间，少女清醒了。
　　熟悉而陌生的环境映入眼帘，在试验台与仪器铺开之后，本来所剩不多的床更是被占据了超过三分之一的空间。
　　“已经，第二天了么…”
　　迫不及待的少女急忙看向身边的栞。熟悉的睡脸还是如昨天一样，甜甜地浅寐着。
　　就在指尖抚过少女额头的同时，熟悉的鼻息声从喉咙中发了出来。
　　“唔嗯…”
　　在自己焦急而喜悦的目光中，少女缓缓睁开了眼睛。
　　“栞，你醒啦！”
　　控制不住自己激动心情的小鸟触，抱上了缓缓坐起的少女。
　　然而怀中的身体似乎有些僵硬，少女并没有和往常一样迎上自己的拥抱，同时也没有拒绝，只是就这样静静地呆坐着。
　　“不认识的漂亮姐姐呢…我这是，在哪里？”
　　脸颊有些绯红的少女，有些疑惑地张望着周围。
　　在酒店房间里，自己和不认识的大姐姐在一起…
　　听到这里，小鸟触愈发意识到情况不对了。
　　平时的栞虽说会吐槽类似的内容，但是少女从来没有把年长的自己当过姐姐。
　　而且怀中的感觉，和之前的少女不太一样——作为自己一直以来珍视的栞，最为重要的存在，似乎缺少了某种重要的东西。
　　“栞，你还记得…我们来这里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小鸟触捧着少女的脸颊，乌黑的发丝从指缝间穿过，软软的。
　　然而眼前的身影，眼神却有些茫然。
　　“大姐姐口中的那个，究竟是…”
　　少女歪着头，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
　　但这半懵懂半惊讶的神态，却让人心如刀割。
　　栞，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想到这里的小鸟触深吸了一口气，强颜欢笑地凑到少女的面前，柔声道：“那么姐姐问你，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我叫顾晓怜，今年9岁。”
　　眼前的少女在自己问完之后，不假思索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