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零章 旁观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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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在圣岛另一侧，素和向紫连同明天，明仁，仨看着将消息带回来的十长老，也就是明天的母亲，俱都是满脸惊诧。
　　“你确定，这是我小徒弟搞出来的？”素和向紫有些懵。
　　明天和明仁对视了一眼，也不由有些咋舌。
　　“确定，你这个小徒弟了不得啊！”十长老是个肤白腿长的美妇人，岁月似乎颇为优待她，除了眼尾能看出些许岁月的痕迹外，看着与明天就像是一对姐妹花。
　　素和向紫困惑道：“之前玉碑之秘，她不是已经赚到足够的资源了吗？怎么又闹了这一出？”
　　就算玉碑之秘，也就是年轻一辈眼谗而已，流言也是那些闲得慌的才会关注。
　　这次可不一样，这是要将世家大族全都拖上战船的节奏？
　　十长老在她旁边拂袖坐下，还嗔了她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你是她师尊，难不成还不了解她吗？”
　　素和向紫默了下。
　　若是其她几个弟子，她估摸着也能猜出大概，但对这个小徒弟，不能以常理估之啊！
　　她知道小徒弟非常聪明，且识时务。
　　有时心下难免可惜，因为出身太低，眼界和格局虽也不凡，但终究被局限了，最高峰是别想了，但做个合道大能还是可以的。
　　这已经是一个非常高的评价了。
　　但是她听到了什么？
　　明天忍不住问道：“小师妹不会是又出了什么事了吧？”
　　说完还顿了下，她为什么要说“又”？
　　明仁眼珠一转，“之前不说祈连仙尊派弟子进阴风谷了吗？是不是做了什么？”
　　明天惊道：“应该不会吧？那可是仙尊。”世家大族也有约定俗成的规矩，堂堂仙尊，也犯不着和小师妹过不去。
　　无它，面上就说不过去啊！
　　祈连仙尊若是知道，恐怕气也要气死了，腥没捞着，还无端背了一口大黑锅，冤不冤？
　　素和向紫头又疼了，略有些无力道：“那现在是个什么章程？”
　　十长老答道：“到时候大家坐到一起来商量吧？反正司空家传出来的消息，应该也是有把握的。”
　　素和向紫并不奇怪，“司空家之前奇奇怪怪的，就是在弄这个吧？”
　　“应该是了。”十长老之前光顾着惊讶了，此时细想，越发觉得有些棘手，“你说，你小徒弟当真要将这技艺，向大家公开吗？”
　　“嗯。”素和向紫缓了几息，才道：“我只知道一点，我这小徒弟，没有把握的事情是不会去做的。”
　　十长老摆摆手，“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正乱的，她这一手，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素和向紫反倒不担心这个，“这事过了司空仙尊的目，肯定也是看到了其中的好处。”
　　明仁听了半天，插口问道：“那个叫‘星’的东西，是能跨越空间进行通信吧？这样的法宝我们又不是没有，无论是灵犀角，还是同心镜，都可以做到，不是吗？”
　　“这不一样。”明天道：“司空家说的是即时通信，重点在即时上，灵犀角和同心镜限制太多了。”灵犀角只能传递位置信息，而同心镜有着非常严苛的要求，其它的，还比不上这二者。
　　她想到了道侣轩辕飞华，刚出阴风谷，相聚片刻，又匆匆去了试炼大陆。
　　修士时间太宝贵了，要修炼，要寻找机缘，还有诸多琐事缠身。
　　能留给家人和道侣的时间，更是寥寥。
　　若星真如司空家所说，那是不是她身在圣岛，也能时常和他通信了？
　　可惜明仁还是不解，“若这星如此重要，为何小师妹要公开呢？她能有什么好处？”
　　明天笑道：“你都猜不到她所想，又怎么知道对她没有好处？”
　　这话有些绕，明仁不和明天辩，转向师尊，寻求答案。
　　素和向紫思忖几息，摇头无奈笑道：“我也猜不出，其中有何好处，但是为师知道，你们小师妹为什么要这样做？”
　　明天仨都看向她。
　　素和向紫还是了解这个小徒弟的，“可能，还是因为不甘心吧？”
　　“嗯？”明仁满脸问号。
　　素和向紫看向她们，“你们忘了，她和祈连少主那次结契大典……”
　　十长老神色微动，“你是说……？”
　　“没错！”素和向紫就苦笑道：“她之前央着我一起去祈连家，就是想划清界限的，不想却因为传承玉珏坏了事儿，她本就不是心甘情愿的。”
　　“若一般人，能攀上祈连家，还是嫁给祈连少主，怕早欢喜得跳起来了，但我这小徒弟，恐怕是不甘于成为祈连少主的附庸的。”
　　不然，为何进了阴风谷，不保持之前一贯低调的作风，反倒转变了行事风格？
　　特别是最近，很干了几件大事，一件比一件更加轰动，这次更狠，把整个圣岛都扯进去了，她会说她都开始怀疑，这还是不是她小徒弟了吗？
　　当初的事情，十长老只是听说，并没怎么关心，此时听着便觉有些不妥，“那怎么……？”
　　素和向紫苦笑连连，“我们也不可能就这样和祈连家对上，当时我已经尽力了。”
　　“若早知如此……”十长老顿住了。
　　想明白了问题的关键。
　　能说什么呢？
　　凡间有句俗话说，有多大的手，就端多大的碗。
　　又或者说，有多大担当，就干多大的事业？
　　赤水当初虽则聪慧，但锋芒未露，又贡献平平，就算拜入素和向紫门下，但一直以来深居简出，并没有多少存在感。
　　至少，若非发生了这般大事，十长老根本不会关注到她。
　　素和家不可能平白无故，因为她，惹上祈连家。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称，会权衡，会取舍。
　　若早知她格局不仅不小，反而还超凡脱俗，能行前人所未能行之事，素和家就算与祈连家干上，也是不亏的。
　　但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明天沉默了，当初她虽未跟去，但也是清楚内情的。
　　而且，她也了解小师妹。
　　以她的通透豁达，必然不会因此怪罪素和家，只是如师尊所说，小师妹自进阴风谷以来，种种改变，太大了。
　　她怕是，真不甘心吧？
　　所以，在赤水自己都还未曾察觉到的时候，她师尊和师姐就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态？
　　或许，这就是旁观者清吧？
　　明仁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却也知道一点，那就是这个小师妹当真不得了，感觉连天都快要掀翻了？
　　厉害了？
　　“那小师妹，是想解除婚约吗？”
　　若说出去，又不知有多少恋慕着祈连少主的女子要掀桌子了？
　　素和向紫道：“她解除不掉的，至少单凭她自己，不行，祈连家丢不起这个脸。”
　　明仁像是受到打击了一般，失望道：“那小师妹不是白折腾了吗？”
　　“这倒未必。”素和向紫抿嘴笑道：“我们猜不出有什么好处，那是因为我们还不知道星究竟是什么，可这东西是她造的，她能不知道么？”
　　也对哦！明仁恍然想道。
　　“等着吧！”素和向紫转向十长老道：“我们配合她，看她怎么处理吧？”
　　十长老点头，没有反对，放下茶杯，“你这小徒弟，城池还未建好吧？”
　　素和向紫道：“之前有安排弟子去……”
　　十长老打断她道：“我只是忽然想到，你这小徒弟，就像是那无根的浮萍，没个着落，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这样做，恐怕是要在其中占据一席之地的？”
　　素和向紫若有所思。
　　明仁闻言奇道：“可小师妹不是要公开制作之法吗？”
　　那还怎么占？更别说，她人还出不来呢？
　　十长老摇头道：“你这脑子，就不能多转两圈吗？”
　　说着看向明天。
　　明天多聪明的人，十长老一提点，她就恍然大悟了，“我懂了，星这东西，是新事物，又很特殊，要有人用，那个世界才会存在，用的人越多，那个世界就越大？”
　　十长老点头，眼中掠过一丝笑意，还不算驽钝？
　　明仁也听明白了，咋舌道：“小师妹这一操作，有点牛啊！”
　　十长老可不懂什么“牛”，叹道：“她表现出来的水平，真不像是个下界出身。”
　　素和向紫木着脸：“……”
　　这话她都听出耳茧了。
　　不过，确实，她这小徒弟，都没收附庸，仅她一人，就算有着两个小徒弟，能造出多少个星？
　　她愿意交出来，恐怕也是因为她自己吃不下。
　　恐怕是因为意外进了阴风谷，将她之前的谋划全都打乱了吧？
　　最重要的是，大家就算明知道事实，她这一无条件公开，他们还就得领情，首先在舆论上，她就占据不败之地了。
　　另则，这可是司空仙尊连自家利益都不顾，决定要拿出来的东西。
　　可见，星有多重要？
　　司空家弟子之前的刷榜行为，大家都有目共睹。
　　说到现在，她的好奇心都被勾到了顶点，真想早日拿一块来试试？
　　却不想，明仁忽地又叹道：“……东陵家族，是不是要完蛋了？”
　　其余三人，都被她的天马行空弄得：“……”
　　素和向紫抚着额头，哭笑不得道：“亏我之前还曾提醒过她，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否则念头不通达，影响修行。她却浑不在意，却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明天扯了扯嘴角，“所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吗？”
　　赶紧回想一下，她以前有惹到过小师妹吗？
　　不是她怂。
　　就想问一句，这样的小师妹，谁还敢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