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是会变的

　　　　酒店门口传来一阵喧哗之声，傲然循声望去，结果脸色大变。
　　进来的是一个城防小队，足足12个人，走在最前边的应该是该小队的队长。那人是个大胡子，厚重的铠甲穿在他身上，却显得很轻松，一把宽刃重剑斜斜的挂在背上，显然实力不一般。
　　没想到，即使躲到这里，仍然被发现。只见那名队长在门口稍一停顿，目光在桌子间一扫，最后就锁定在傲然他们身上，并且快步走了过来。
　　“几位是什么时间进城的，来自何方，进城的目的。”那名队长一只手按在桌面上，另一只手则是微张着，做好随时准备开打的架势，显然是对傲然存了不小的戒心。
　　傲然无奈了。躲是躲不了了，直说吧。
　　“这位长官，我只是一个冒险者，这次来暴风城也只是来寻找一位同伴而已。请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那名队长盯着傲然看了半晌，随后道：“刚接到通报，有一伙暴徒闯入暴风城，意欲图谋不轨，我们奉命全城缉拿。据报告，那伙暴徒就是一男三女组合。现在，你们把兜帽都掀开，我怀疑你们就是那伙暴徒……”说话间，那名队长的手已经握住了背后的巨剑，只待傲然不合作，便要一剑切了过去。
　　傲然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被定义成暴徒了，顿时一股邪火就升了起来，藏在桌子下的手也微微曲张，显然是准备大开杀戒了，可就在这时，酒店门口再次传来开门声，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路易队长，这几位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们要对他们做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身穿一身黑色紧身衣的女人，个子大约一米六七的样子，长发在脑后挽了个揝，瓜子脸，带着一个面罩，使人看不到面罩下的样子，只见到一双大眼睛中透着一股子阴霾之气，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名队长。
　　那名被叫做路易的队长只听到女人的声音，浑身就猛地一颤，待到回头看去，更是开始发抖起来。“军情七处……”路易小声念叨了一下，忙走上前去鞠躬。
　　那女人理都没理路易，只是哼了一声道：“还不快滚！”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她天生就该这么说话一样。
　　路易听到女人的话，不但没有生气，还仿佛是得了大赦一样放下心来，带着一票手下弟兄匆匆跑掉了。酒馆里原本看热闹的人，再见到那女人的一刹那，也都面露惧色，趁着城防小队离开，他们也都匆匆结账走人。
　　一时间，整个猪和哨声酒店，只剩下傲然他们四人和那个蒙面女人，连服务生和老板都躲到后边的厨房去了。
　　傲然疑惑的盯着面前的女人，拼命在记忆中搜寻着能够与之相重合的印象。海加尔守望者和猛禽德鲁伊基本都是暗夜精灵，即使有人类傲然也未必有印象。到底是谁呢？傲然皱着眉头。
　　一旁的吉安娜从女人进门开始就没了声音，直到此时才开口道：“两年多没见，认不出来了吗？”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傲然的记忆与眼前的女人慢慢的重合，顿时长大了嘴巴……“小，小妹？”
　　女人眼中的阴霾减弱了很多，有了一丝温柔，随后用青葱般的手指将面罩拨下，开口道：“总算是记起来了啊，傲然哥。”
　　面罩摘下的一瞬间，傲然终于确认了这人就是小妹，两年多的时间，小妹变化太大了，少了以前的天真与顽皮，多了沉稳与干练。而且，不单个子长高了，原本发育不良的身材，此刻也变得惹火了不少，在紧身衣的勾勒下，显得那么诱人。
　　傲然没想到小妹竟然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前边想了那么多的话却一句也没说出来，只能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女孩儿。
　　小妹的目光在三个戴着兜帽的女人身上游走，最终锁定在了希瓦的身上。小妹秀眉微蹙，随后说道：“这个女人……不是当初要杀你的那个夜精灵吗？”
　　傲然大吃一惊，希瓦可是带着兜帽的，小妹怎么认出来的？
　　小妹嘴角微微一翘道：“行啊，傲然哥，看来是被你给收服了。不用惊讶，我对认人可是很在行的，不像某些人，放在他眼前也认不出来。”
　　傲然露出愕然的表情，随即苦笑起来，显然，小妹在生气，因为自己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她。
　　“女大十八变，你的变化太大了嘛，这也不能怪我啊。倒是你，什么时候混成大官了？我看那个城防队长见了你跟猫见老鼠一样。”傲然调笑着说。
　　小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找了把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月光酒，浅浅的喝了一口，然后才答道：“我现在是瓦里安国王手下直属特务机关军情七处副处长，他们自然要怕我。”
　　这一次，连一旁的吉安娜都坐不住了。“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也只不过是个小队长，现在怎么……”
　　小妹嘴角微翘道：“吉安娜姐姐，兜帽摘下来吧，我让人把酒店封锁了，不会有人注意到您的。至于您的问题……能力到了，自然就坐上了这个位置，没什么奇怪的。”
　　三女一阵沉默，随后都将兜帽推了开来，将面容露在小妹的面前。
　　小妹儿玩味的看着傲然道：“傲然哥，没想到，短短两年，你的变化这么大，原本骨瘦如柴，弱不禁风的你，此刻也已经是一个传奇人物了。海加尔之灵——这个称号，看来是一点没有夸大啊。而且，身边竟然还拐着三个美女，连吉安娜姐姐都被你从塞拉摩拐出来了……”
　　傲然干笑着。这次见小妹，总觉得小妹变了。不单单是样貌，连说话的语气和性格也有了些变化。“发生了什么事吗？我不在你身边的这两年？”傲然轻声问道。
　　小妹脸上闪过一丝阴霾，随后笑道：“能发生什么，一个孤单的小女孩儿，被两个暗夜精灵带到暴风城，随便丢给一个人类……”
　　傲然听到这里，脸上的颜色大变，怒道：“怎么会这样！”
　　小妹微微一愣，随后笑道：“别生气，我并没有因为这样而感到难过，相反，没有那时的经历，也不会有如今的我。”
　　傲然眉头紧皱，看向吉安娜，“你都知道，是不是？你一直就知道？！”
　　吉安娜轻笑到：“别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嘛，不是我不告诉你，是小妹不让我说的。”
　　傲然疑惑的看向小妹，“真的？”
　　小妹点点头，无所谓的说：“是我不让吉安娜姐姐说的。没什么，那些都是过去式了，而且，我们也不能对死人太苛刻……”
　　傲然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满脸的不解，却听潘多拉轻声说道：“她的意思是说，当初欺负过她的人，都已经死了……”
　　傲然震惊的看着潘多拉，随后又转过头去盯着小妹道：“真的吗？潘多拉说的是真的吗？”
　　小妹原本平淡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是的，都死了，或直接，或间接，都死了！没什么大不了，不是吗？哥哥，在海加尔山，死在你手里的生物，可比我多得多！”
　　傲然脸上的表情冷了下来。没想到，自己当初的举动，竟然造成小妹性格变化如此之大。原本天真可爱的小妹已经消失无踪，面前的这个女人，已经变成了恐怖的人了。
　　傲然闭住了眼，深吸了口气，再次把眼睁开，坚定的说：“跟我走，离开这个地方！”
　　小妹没有说话，只是摇头，一旁的吉安娜也低下了头。
　　“跟我走，听到没有！立刻！”傲然伸手去抓小妹的胳膊，却被轻易地躲了过去。
　　“跟哥哥走？为什么？去保护这个世界？哈哈哈……”小妹放肆的笑着，仿佛傲然说出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傲然的脸很冷，冷得一旁的希瓦都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即使面对拉格纳罗斯，傲然也从来都是一副笑傲天下的样子，从来没在她的面前出现过这样的表情。不，也许，有那么一次，在女人村斗技场的那次……
　　傲然一字一顿地说道：“吉安娜，准备传送！”说完，便径直走向小妹。
　　小妹脸色一变，猛地一个后翻，人就上了酒店的二楼，可见这两年间，小妹的身手不知道提升了多少，可惜，当她刚一落地，就惊讶的发现，傲然正站在她的面前，而自己的右腕已经被傲然的左手牢牢的抓住，任她如何挣扎，傲然的左手就仿佛一具牢不可破的枷锁，稳稳地钳制住了她。
　　傲然伸右手将小妹揽到怀里，纵身跳回吉安娜的身边，不容质疑的说：“传送！”
　　吉安娜摇了摇头，掏出魔法杖挥动起来，可片刻后就再次摇头道：“房间设置了禁魔法阵，无法使用瞬移。”
　　这时，傲然怀中的小妹突然笑了起来，只见她边笑边说：“既然知道有吉安娜姐姐在这里，我们怎么会不做些准备呢？不单如此，你们的坐骑也已经被控制了，包括飞出去的那只始祖龙。”
　　傲然有些恼怒，盯着小妹道：“是你做的？”
　　小妹狠狠地挣开傲然的手，随后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瓦里安国王要见你。”说完，当先走出酒店的门。
　　傲然通过心灵沟通联系上梦魇，“小梦，你那里情况怎么样？被控制了？”
　　梦魇的声音传来，不紧不慢。“控制？被这帮蠢货？只不过我们暂时不想出去而已。再多来几倍也休想拦住我。怎么样，要撤了？”
　　傲然微微皱眉。他这次来是要带走小妹的，无论如何都要达成这一目标。
　　“先不要慌，稳住，等下再和你联系。”说完，傲然开口对三女说道：“各自小心，咱们去见见瓦里安，让他费了这么大劲，咱们就看看，他到底想干嘛。”